可是,这样的生活,也只持续了一个多月。
那天,她和室友在学校外喝下午茶,手机上跳出了一条头条新闻,楚昳就瞥了一眼,没有当回事。
大概就过了十五分钟的样子,顾怀珘突然来了电话。
“喂,什么事啊?”她接起电话。
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,室友们看着楚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。
电话挂断,手机上还显示这app的提示消息,刚才的那条新闻还挂在那里。
航班在太平洋海域坠毁。
“怎么了楚昳?”
室友的开口仿佛喊醒了她,楚昳拎起自己的包几乎要摔倒:“帮我给辅导员请个假,哦不,帮我请一周的假。”
“啊?为什么啊?请假理由怎么说啊?”
“就说……”楚昳手指扣紧手机道,“我家里要服丧。”
她叫了车就要回简家。
车上,楚昳的手掌捂着眼睛,可是眼泪还是从手缝中滑了出来。
刚才,顾怀珘用最冷静的口吻说出了让她此生都无法接受的话。
“楚昳,刚才有一则报道,说波音的飞机从美国起飞,最终在太平洋坠毁,简叔叔在这架飞机上。”
想到这里,楚昳哭得很大声。
司机师傅听到后排这么大动静,忍不住问:“小姑娘,你这是怎么了?”
楚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我……我的亲人,不……不在了。”
“哎,节哀。”
一个小时后,车子直接开到简家门口,楚昳一下车就看到简家的大门敞开着。
楚昳往台阶上走了两步,走到大门口,就看见里面站着几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,还有一个头发已经白了。
客厅的位置还看到几个穿白大褂的人,可能是来查看梁彦秋情况的。
家里没有开灯,整个氛围压抑到了极点。
她没有看见简幸川,可门里的那些样子,和起伏的说话声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件事是真的,她心里的那些侥幸都荡然无存。
“楚昳。”有人在身后叫了她一声。
她回头:“顾怀珘……”
顾怀珘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:“楚昳。”面对泪眼朦胧的楚昳,他一时间说不出安慰的话。
“所以,现在是……确认了?”她想要得到最终答案。
“嗯,全机,遇难。”
楚昳几乎瘫软,顾怀珘撑着她才不至于摔在地上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她万万想不到,除夕夜与简自容相见的那一次竟成了最后一面,“简幸川呢?”
“他去公司了,发生了这么大的事,公司需要有人做决策,有必要的话还需要开新闻发布会。”
“他一个人?”
“简叔叔身边的助理也在。”
“怀珘,你去帮帮他吧,你帮帮他好不好。”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滑落,都来不及擦,“他没有兄弟,只有你们,他要怎么办啊。”
“我帮不了他,这是……简家和他们集团自己的事,这是简幸川的责任,他必须在那里,楚昳,你要相信他,好吗?”顾怀珘拍了拍她后背。
楚昳埋头在他的肩膀。
回想起好几年前,她被通知父母去世,直接昏倒,最后父母的生意是怎么算的她也不知道,就单纯的拿到了保险公司的钱,还有生意之后的结算资金,她什么都不懂。
可现在简幸川,他需要一个人站在那里,面对所有或好或坏的结果。
“你要进去么?我陪你吧。”
楚昳点头,顾怀珘就陪着她,走进了简家。
梁彦秋的房间有两个医生在,楚昳往那里走去,看到梁彦秋躺在床上,整个人都失去了精神。
“梁阿姨。”她叫了一声。
梁彦秋听到楚昳的声音,一下子睁开眼。
“你怎么来了?你来干什么!”
“我……我来看看你。”
“看看?我看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吧!我们这个家现在变成这样,你满意了吧!”
“不是的,我刚收到消息就来了,我……”
“滚!你给我滚出去!你这个扫把星!你一来,我们这里就不得安宁。”
梁彦秋伸手,把伸手可及的东西全部往楚昳身上扔,一地的碎片,楚昳只能伸手护着自己的脸。
顾怀珘赶紧进去挡在楚昳前:“梁姨,楚昳真的是来看你的。”
梁彦秋已经听不进去了,太过于激动以至于血压也升高了,床边的监测仪器开始响,旁边的医生一个劲地安抚。
顾怀珘在楚昳耳边说:“我们先出去吧。”
顾怀珘在这里也说不上话,索性把楚昳带了出去,让楚昳坐在他的车里,他先去打听消息。
航班失事,全世界都在关注,时间越久,消息报道就越多,听到的东西就越残忍。
隔了很久,顾怀珘才打通了简幸川的电话。
“幸川,你这里怎么样?”
“我也是没想到,有不少人是等着我家出事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没事,我能解决。”
“楚昳回来了,但是梁阿姨对她态度不太好。”
简幸川声音沉了沉:“怀珘,帮我照顾好她。”
挂了电话,顾怀珘就看到楚昳放下车窗看着他,他把手机收好说:“放心吧,没事。”
楚昳眼睛都肿了,样子实在是不好看。
顾怀珘问:“累吗?要不我送你回……”能回哪里去,楚昳现在唯一住的地方就是学校。
楚昳摇头:“不累,我要等简幸川。”
这两年,爷爷和叔叔接连离开,再坚强的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地面对这一切。
她必须等到他,必须看一眼他现在的样子才能放下心。
简自容真的是我很喜欢的人物,温柔又不会扫兴的家长。
这几年连续经历身边亲人的离世,让本棠也逐渐正视这件事,即使是有预兆的离世也会让家属悲痛无比,更何况是书里这种事发突然的遇难。
还是要抱歉地说一声,简自容这个角色杀青了,这也是简幸川成长的转折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