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房真正的礼物,约莫得由谢意婉在无人之时亲自奉上。
林栀予好奇,也不知谢意婉这京中男子梦中的神女,诱惑面对裴仕之时是何等风情。
要知道裴仕之并非那急色禁不起诱惑之人,他身处在至高的位置,自他弱冠,便有数不清的朝臣妄图将自家的女眷塞他榻上,换取政治利益,结果无一成功。
这么多年来,唯有谢意婉一人闯入了裴仕之心中。
如有机会,林栀予真想要亲眼瞧瞧。
凭借平西侯府与建宁王府的姻亲关系,二房献贺的时间比其他几家长了许多。
裴仕之也颇为赏脸,面对谢应逍、宋氏这对未来的岳丈岳母,拿出了小辈该有的姿态。
旁人不知真相,皆以为裴仕之极其满意与林栀予的这桩婚事,期待早日结成夫妻连理。
只有极少数人,比如郑邵,在人堆里嘴角噙笑,盯着林栀予像只豺狼在流口水。
平西侯府与建宁王府关系特殊,便连庶子庶女也准备了贺礼,这已然僭越,可谁料竟连二房旁支远亲也能现于人前。
待宋氏口中那侄儿进来时,裴仕之已经到了疲于应对的临界点,额角隐隐作痛。
不单单针对二房的无礼,裴仕之见过的好东西太多,底下人眼界到底有限,敬奉的贺礼鲜少有看得上眼的,盯着堆凡物看来看去,无异于是种折磨。
林栀予也抬头望去。
来人正是那日在琴乐阁闹事的宋姓公子。
裴仕之显然也认出了这人,隐含深意的眼神落在林栀予身上。
林栀予俏皮眨了眨眼。
不知为何,裴仕之心里的不悦疲乏竟就这样奇迹般消失了。
饶是如此,裴仕之也没兴致理会宋姓公子,对于宋姓公子巧舌如簧的贺词过耳不闻。
宋姓公子感受到裴仕之的冷落,心里一阵忐忑,自打进门起他就一直小心翼翼观察着裴仕之。
今日这机会是他向宋氏腆着脸求了许久才求来的,为的便是弥补多日前在琴乐阁的冒犯。
他可不能得罪了这未来主君,家中长辈还指望他拿到高官厚禄进京城享福呢。
宋姓公子私以为裴仕之既是与平西侯府有姻亲关系,总不至于为着个外人和他闹翻脸。
可裴仕之的态度实在冷淡。
宋添抱着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,而当他注意到裴仕之总往一个方向望去,每每望去眉头便舒展一分,忍不住也跟着往那处看。
这一看,宋姓公子差点跌倒在地。
“添儿?”
宋添,正是宋姓公子的名讳。
明眼人都察觉到了裴仕之的不悦,宋氏何尝没有察觉到裴仕之反应不对,问题出在哪,宋氏多少能猜到一点。
今日让庶子庶女们登台献礼,盖因夫君谢应逍强烈要求,谢应逍近来才知谢意婉与裴仕之私下勾连之事,勃然大怒。
宋氏苦口婆心解释了许久,声称谢老夫人也知此事,才堪堪平息谢应逍的怒火。
待得知两人感情甚笃,裴仕之又送了谢意婉凤簪,两人频频见面后,谢应逍说什么也要试试裴仕之的诚意。
如此才有了今日的无礼僭越。
宋氏拗不过谢应逍,可既然试了,那便试到底,宋添是个人才,若能借此机会得到赏识,成为裴仕之的左膀右臂最好了。
可宋添这会哪还能炫技卖弄,他张着嘴,嘴唇不住打颤,仿佛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冰窟窿。
谢意婉也不禁着急起来,这么多人看着,表哥作何站着像块木头!
宋氏与谢意婉其实也并知宋添的真面目,宋添在她们看来确有不斐才华,本质却是个目中无人的绣枕头,金玉其外。
宋家远亲为了攀上平西侯府,浓墨重彩将宋添好生包装了一番,面面俱到,哪怕宋氏几次三番派人打探底细,也知查到了重重谎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