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对你好?”
程十鸢笑了笑:“其实我也说不明白,但如果真要说,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在这个世界里幸福的活下去。”
云无恙抿了抿唇:“多谢你。”
“这一杯,”程十鸢举起手中的茶杯:“祝你和大将军一路顺风,从今往后平安喜乐。”
杯中的茶摇晃,荡漾出好看的水光。
云无恙倾杯,一饮而尽。
程十鸢眯起的眼睛中带着狡黠的笑意,他也一饮而尽。
这一杯以茶代酒,她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。
归香居,初见。
沈府,殊途。
大朔,重逢。
很多事已经不必多说,但在云无恙起身之前,她还是停顿了一下:
“程十鸢,那是你真正的名字吗?”
既然他是太子底下的杀手,不一定会用真名示人。
只是相识相知一场,她总该知道的。
程十鸢微微一愣,他道:“我以为你要问那日的药丸,是不是毒药了。”
云无恙却笑起来:“若是毒药,还用那天你放我走?只怕我都不能站在这里了。”
程十鸢极轻的笑了一下,仿佛往事如过往云烟消散,他道:“不错。”
“如果下次还能再见,无恙该唤我一声——”
“黎鸢。”
黎鸢,太子……云无恙忽然意识到什么,她瞪大了眼睛:“等等,黎不是大朔的国姓……”
程十鸢却在唇边竖起一指:
“无恙知道就好。”
云无恙愣了许久,最终还是放肆的大笑起来。
大朔的天,果然是要变了。
微风卷起轻动的纱帘,云无恙望向远方道:“此次一别,当真是再也不见了。”
程十鸢也把目光放远了,耳边的耳坠被他保养的色泽极好,白玉温而不凉。
他轻声道:“是啊,无恙此次回京,托我给柳公子,啊不,九殿下带个话吧?”
云无恙早就猜到他二人可能早就同谋,于是道:“于情于理,我是要帮你的。”
她似乎从未见过程十鸢看她的眼神如此毋庸置疑,目光里依旧落着一如既往温柔的光:
“如果九殿下不能好好对无恙的话,我会用不比当年逊色的礼仪,请无恙再做一次新娘。”
云无恙陡然一愣,接着摇摇头笑起来:
“你真成了大朔国主的那一天,再和柳消闲亲自说吧。”
身为国主,自然不会再有时间顾及儿女情长,而是要心怀天下。
程十鸢不会不明白,云无恙这就是在拒绝他了。
但他却依然笑了笑:“我可是很有信心,只不过现在首当紧要的自然不是这个,现在我也只要有这段经历就够了。”
至于以后的事,谁又能说得准呢。
云无恙走的时候,后面的琴声又悠悠响了起来,传的很远,伴随着男人的吟唱。
曾经有人说她是枯木琴,现在枯木琴声响起,像有人隐晦的一遍遍说爱你。
程十鸢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,向来只道多活一天是一天。
只是现在,不死不休。
云无恙带着柳述箫朔月回云秦的那天,是个很平常的上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