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絮婉送完字条便安安分分跪在地上一言不发。
难怪她总觉得不对劲,这场水患是天灾,哪里是这么好平息的?
只怕墨青松这一个月都不在江南水患之地,根本不知是什么样的,只是呆够了时间,估算着跑回来的。
他去江南治水,是京城皆知的,可皇帝只需派个人前去水灾之地问上一问,就什么都明了了。
墨青松脸色发白,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在皇帝跟前,“父皇!儿臣冤枉啊!儿臣此番前去江南,自知父皇对此次水患重视,不敢有片刻懈怠,是真真切切治理好了才回来的!”
这番话说的格外情真意切,如果不是叶絮婉看过书,恐怕就真的相信了。
“父皇不能只凭四弟一面之词就料定儿臣有心谋害百姓,儿臣是当真已经治理好了的!”
墨青松说罢,重重磕了个头,那声音听在叶絮婉耳朵里都觉得头疼。
这么磕头真的不会脑震荡吗?
皇帝脸色稍有缓和,只是看着墨青松的眼神依旧不大信任,“朕只问你一句,你可是治好了水患回来的?”
“是。”
墨青松回答的毫不犹豫,“父皇,儿臣知道您一向偏爱四弟,可如今无论如何也不能当着诸位大人的面怀疑儿臣。”
这一手卖惨牌打的妙。
叶絮婉看着看着不由得有些感叹,难怪这么多年墨青松依旧有可能撼动墨云铮的地位,除却林贵妃这个助力之外,他本身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
只可惜墨云铮是个刚有本事的。
墨青松话音刚落,墨云铮便冷着脸上前一步,“皇兄的意思是孤红口白牙污蔑你了?既然如此,父皇不妨派人去江南一带查一查,不就清楚了?”
墨青松闻言骤然抬起头,对上林贵妃的目光时才发觉自己反应太大了,又悻悻垂下头去。
“父皇,儿臣原以为您将此事交给儿臣,应当是相信儿臣的,纵使儿臣再怎么混账,也断然不会拿百姓的性命胡闹,还请父皇明鉴!”
“父皇……”
墨云铮还想再说些什么,却被皇帝打断了,“够了,今日是你皇兄的庆功宴,凭你一面之词,确实不该作为证据。”
言下之意,是要将此事暂且揭过了。
林贵妃心里松了口气,向来墨青松说的有事要商讨,怕就是因为这件事,只是不曾想墨云铮调查出来了。
若是真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咬死墨青松,便再也抬不起头了。
她轻笑一声,“陛下也莫要着急,再不济另派人去就是了,太子殿下也是为百姓着想,才会不顾消息真假。”
这一提,就将此事提到了叶絮婉身上来。
方才叶絮婉的动静太大,连带着皇帝都看清楚了她长什么样子。
“方才那个太监呢?上前来。”
皇帝冷哼一声,叶絮婉却冷汗直冒,她心里清楚,此事不可能不做。
方才那个是墨云铮的人,要的就是她将事情闹开,可现在皇帝明显是要给墨云铮找个台阶下。
那就只能拿她开刀。
“奴才拜见陛下!”
叶絮婉跪在天子脚下,模样看上去还算镇定,实则已经慌得手心开始冒汗,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好让自己冷静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