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几个人忙不迭跑了。
等到人都离开以后,云姣蹲下来,歪着脑袋,伸手戳了戳他肩膀:“那个,你还好吗?我帮你请个医官?”
少年蜷缩的身体,在她指尖触及肩膀的时候下意识颤抖了一下,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。
这是一张阴柔至极,形似女娘的脸。此时此刻,他那双好看的桃眼,眼尾泛红,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。
“他们不会帮一个低贱的宦官看病的,不劳烦神女了,奴忍忍便能过去。”少年慢吞吞爬起来,朝着云姣恭恭敬敬作揖。
云姣见他这样战战兢兢的,知道这种事于他并不少见,皱了皱眉,片刻后道:“你随我来。”
少年踌躇,亦步亦趋地跟在云姣后面。
云姣带着少年来到御书房前,回头看向他:“你在此等我片刻,我马上出来。若有人要赶你走,你便喊我名字。”
说完便走进去。
嬴政正在批阅奏折,听到声响,抬头瞥见云姣,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:“姣姣又捣鼓出了什么新奇的东西?”
自那日弄火药失败后,云姣便发现嬴政对她改了称呼,但她也不在意。
只是一个称呼嘛,人家是金主大大,还是老祖宗,爱咋喊咋喊。
云姣笑眯眯地把食盒里的刨冰拿出来,递到他面前:“这个叫刨冰,解暑所用。我加了一些果子饮进去,味道挺好的,大王可以尝尝。”
嬴政挑了挑眉,拿起勺子尝了一口,十分给面子地夸赞:“甚好。”
云姣笑眯眯地拜了拜,然后朝外走。
“这就走了?”嬴政握着勺子的手一顿,抬头看向她。
“啊……那个我还有事,大王您先忙。”
嬴政抿了抿唇,目送云姣离开,低头看向这盘刨冰,忽然勾起了唇角。
姣姣专门给他留的。
走出御书房后,云姣喊来医官给这个小宦官看了一下,发现都是皮外伤后留下了跌打药。
云姣一边帮他包扎手臂上的划伤,一边开口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他们为何欺负你?”
“奴……名长安。”少年低头垂眸,看着云姣帮他包扎的动作,忽然心头一动,鼻子有些不知名地发酸。
“那他们为何欺负你?”
“奴和奴的阿母本为赵国宗族远支,因阿父犯错,被罚入宫受刑……”
于是他从出生开始就沦为了宦官。
而他的噩梦也从此开始。
那些宦官嫉妒他的身份,不停地欺负他和他的阿母。
听到这里,云姣心头一动,下意识抬头看向他,思忖片刻后笑眯眯看他:“小长安,你要不要到我这里来当差,我这里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和你阿母哦。”
望着她眉眼弯弯的脸,听着他的话,长安只感觉自己好似在做梦一般。
他这样生来就在泥潭里的腌臜货色,也能遇到贵人吗。
“神女……不嫌弃奴是个宦官?”长安小心翼翼地看着云姣。
“这有什么好嫌弃的,你说你乐意不乐意吧。”云姣又笑。
踌躇片刻,长安深吸一口气,朝着云姣跪了下去,狠狠拜了三拜:“神女之恩,长安定铭记于心!”
这古人动不动地磕头跪拜,属实是把云姣整不会了,她一把把人拽起来:“稍后我让人把你调来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