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总是漆黑一片,让人无法计算外面的时间,而时间流逝,男人被包扎过的伤口也越来越痒,有些时候陈奶奶总会没日没夜的守在铁笼前吟唱经文,或者做几场法事来驱赶范萧体内的诅咒。
他总是在旁聆听,手臂上的伤口也受到影响变得疼痛不已,像是有什么东西缠绕上了血肉和骨头,严丝合缝的在其中游走,那种皮肤被锋利长线切割的疼痛出自骨髓,痛的他满脸扭曲。
终于有一天,等到了他和同伴换班的时候,男人再也忍不住捂着手臂匆匆跑出了房子,撞到了回家探望的陈隶。
对方扶住他,发现他青白泛着死气的脸色很不对劲,惊讶叫了一声,“王叔叔,你怎么了?奶奶在哪?”
男人隐忍着,镇定开口,“我腹泻了肚子难受正要去医院看看,你奶奶在祠堂里,你去找她吧。”
“好”
陈隶看着他的背影走远,才匆匆走向另一条路。
一连好几天,陈隶都没联系到陆知知向她对那日饭局上的事情道歉,他还询问了她的同事,结果得到了陆知知请假已经好几天没上班的情况。
她一个刚转过来的新老师,还刚贷款买了一辆车,怎么可能突然请长假不上班,这影响也太不好了。
直觉告诉陈隶,这件事肯定和他神神叨叨的奶奶有关,于是趁着周末放假,他上门来找人了。
而没被察觉到被叫王叔的男人躲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反锁上门,手臂上的疼痛让他低叫一声跪坐在地,脸色扭曲而狰狞的去拆手臂上的纱布。
泛着黄的纱布一圈圈的掉在地上,原本只有几道抓痕的手臂,伤口在这短短几日时间里被里面活着的东西扩张到了一指宽度。
王叔强忍恐惧往里面看去,瞳孔收缩,呼吸都在此刻停住了。
他看到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血肉,而是头发,占满整个伤口的头发,它们有生命力的在伤口下面,钻进血管里模仿血液的架势奔流、蠕动。
“不不不不!”
他抓挠着,试图将那些发丝从伤口里面拔出来,然而这就跟抽经扒皮一样疼痛,它们已经和他的血肉融为一体,根本无法去除。
王叔左右翻找,最后跑进厨房里拿了一把剁骨刀出来对准了自己的胳膊,他的脸上青筋爆出,高高扬起刀准备剁掉这只手,可几次扬起又下落,都没勇气真的把这只手剁掉。
或许他已经完全被诅咒侵蚀,就像那个男孩说的那样,他说的都是真的,那些头发丝缠住了他的心脏,它们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将他也从内缠绕。
不不不,这绝对不可以。
越想越恐惧,越想越失去理智,在一个深夜,王叔前往了地窖。
今天因为陈东家要去查看那个女孩的情况,终于轮到他和另外一个人值夜班了。
再次走入地窖,另外一个人已经等候多时,抬头看了他一眼,“脸色怎么这么白?陈隶说你拉肚子了。”
“嗯。”王叔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,低声说:“不知道吃坏什么东西了,肚子疼的很。”
“我也是,这两天天气变化老是拉肚子。”说着,对方就揉起了肚子,“估计前段时间太放纵了也有关系,胡吃海喝的。”
王叔没有搭话,只是侧过头,用余光盯着笼子里的范萧。
经过几天的法事和经文吟唱,男孩整个人看起来比雪还要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