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老师看不出她这是违心之言,似乎真是这样,也就报以祝福微笑。
因为是行人自杀式冲出来撞他们的车,出于人道主义,扬立小赔了一点丧葬费,而时遇完全将自己封闭在了家里,就连窗户上都被他用浆糊贴上报纸。
有人一次又一次的自杀死在他面前,一遍遍的提醒他一意孤行的后果,他快要撑不住了。
封闭的这几天,他一度在思考怀疑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错了选择。
外面所有的事情都暂时交给了部门的其他同事来做,但有关狐狸村的过往就像一个无法提及的秘密,除了记录在案的事件以外,他们什么也查不到,也没能给时遇带去新消息。
扬立坐在门外陪了时遇一天,见他意志如此消沉,左思右想到了一个办法,转身就走了。
几天后他拿着盒子再回来,敲响时遇的门,“还活着么。”
客厅里满地的酒瓶,时遇昏昏欲睡,猛然听见他的话,踉跄着爬起来坐到门边。
听见里面的动静,扬立放心下来。
时遇过了好一会,才低声自语:“我是不是做错了?”
扬立听见他含糊又难过的声音,叹气,“你明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回头路。”
“难道他们要在我面前自杀,找不到真相就一直持续到死掉整个村吗!”时遇拍了下门板,懊悔又痛恨:“我见够了那些场景,自从白霁出现,我见够了死人。”
他已经数不清因为一个诅咒死掉多少人了。
扬立点了点放在地上的礼盒,“我前两天问局里拿了护照,去了一趟日本,给你求回来了一串佛珠。”
他低头,无奈道:“早知道这事该由我去,什么事也不会发生,东西我放在门口了,你是要继续,还是被那些村民折磨到去精神病院呆着,自己决定。”
时遇偏头,一手撑着门板低声道:“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,我得不到一个好结局呢。”
扬立:“你别忘记你是一个警察,把狐狸庙顺利拆掉,除掉诅咒,等同于救助了一座城市的人,不会再有杀戮发生,牺牲小数拯救多数,在我看来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,只要你的心理上能够承受的住。”
门口的脚步声逐渐远去。
时遇坐在那怔忡了片刻,转身抬手将门打开一条小缝,把门口的盒子拿了进来。
雕木头状的盒子打开,里面是一串与白伍树身上戴的一模一样的佛珠。
他醉醺醺的眼睛凝视珠子许久,戴上手腕,扶着门爬起来走进书房。
昏暗的书房里放着一块大白板,上面贴了许多人物照片,箭头七拐八拐,错综复杂。
时遇站在白板前,目光扫过一张张照片,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其中一个人身上。
余飞文。
一家公路企业的负责人,他也是当年最终中标狐狸村公路段的负责人。
他只是一家自营企业,全家都是从外地来的,信誉良好,工程上也没有什么拖欠的事。
时遇仔细查看了他们的公司资质,皱起眉,转身去查了资料。
当时的竞标流程不是特别完善,公司与公司之间完全可以联合压标分点合作,而余飞文的公司当时在二级,按理说他接不了狐狸村那边那么大的一块田改路项目。
他摸了摸嘴唇,掏出口袋里的烟包,抽出一支点燃,忽而灵光一闪,去官网上查询了当年的标件。
可惜年代久远标件早就查不到了,时遇思来想去,想到代理机构那边应该会有纸质版的存档。
他不敢耽搁,立马收拾好东西戴了一顶鸭舌帽,要开门离开时,他的脚步顿住,犹豫了数秒才鼓起勇气匆匆下楼去开车。
陆瑶这时正好给他打了电话,得知他的情况,傍晚放学后她便让白霁自己回家,她选择自己去找时遇。
“又是因为我么?”白霁问。
陆瑶看着他,忽而踮脚在他脖颈处亲了一下,以她的高度,用尽全力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。
“时遇在调查狐狸村的事,这牵扯到是否能拆掉那座石像,把石头挖出来,我很好奇。”
白霁笑弯起眼,“很担心我啊。”
“我没有能力阻止时遇要做的事,我会选择观望。”陆知知说:“我知道你身体里的东西它有着自己的想法,它什么都知道,应该不会愚蠢到放任事情这样进展下去。”
白霁微微弯腰,视线与她平齐,“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