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遇目光沉了下来,“陆知知,我希望你收回这些话。”
“不要。”
陆知知仰头看他,眼神冷漠的可怕,“我可以再和你说一次,我喜欢白霁。”
“他是个魔鬼!”时遇忍无可忍的低吼,“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吗?为什么就不能清醒一点。”
坐在长椅上的女孩安静了一会,才开口,“就像你说的,我被它污染、同化了。”
他噎住了嗓子,用着难受的眼神注视她,那警服穿着笔挺的肩膀也塌陷了下来。
“我都不知道怎么救你了。”
陆知知:“我永远记得第一次看见那个试图在公交车上猥亵我的男人,是如何被撕开脸跪在我的门前的。”
“我永远记得那是怎样一种情绪。”
巨大的恐慌、根本收不住的眼泪、整晚整晚的睡不好觉。
每次身边有死亡的事情降临后,她都会这样。
可当时的她并没有真正挖掘出自己的内心过,那阴暗角落里一丝隐秘又颤栗的爽快。
总是因为生活压迫而处处隐忍委屈,在憎恶的人以凄惨的方式死在自己面前,那种像是清水加入泡腾片,无数个阴暗气泡滋生,同化了一整杯纯净的白水。
她觉得.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。
毕竟是在被保护着的啊。
当她将这些想法说给时遇听时,只得到了他悲哀的回应。
“你疯了,这样只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死去。”
陆知知是疯了。
从小就不正常,只是遇到了白霁后爆发了而已。
陆知知平静地说:“白先生有句话其实不错的,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不然无法跟白霁走到一起的,因为我现在觉得他很好,我挑不出他的一丝毛病,就连他身体里的诅咒,如果拔除会死,我也希望它能一直留在他的身体里。”
此时用来装尸体的钢板床上,白霁无神扩散的眼瞳陡然转向一侧,透过白蒙蒙的布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,他的鼻子做出了嗅的动作,微微移动了软塌塌的脖子,仔细听他们之间的对话。
他僵硬苍白的皮肤,因为内脏的修复逐渐恢复了原来的柔软度,放在一侧的手指微微蜷缩。
他都听见了,听见陆知知完全站在他身边,向他无条件包庇的话。
好开心啊,还无法说出口的激动。
努力扬起的唇角扯动紫红色的裂口,里面的肉芽新生,缓缓流出鲜血。
时遇与陆知知谈论许久,心中已然明白她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说的这些话。
“不论如何京市死了那么多人,我身为警察,一定要解决这件事。”
他转身就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