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缘聚缘散，还说不定呢。”

老头儿喃喃自语完，又松开眉间，扬起欢乐笑来。

桑夫人听得有一二，不懂含义。

忍不住问道：

“老头儿，我想知道……”

“我知道你想知道啥，只能告诉你和她命运羁绊已久，连理枯荣。”

老头打断她话，继续说道：

“是生是死，已经由不得你了。”

“简单点说，就是眼前幸福皆是虚幻，是她无缘无故闯进你世界，企图改变且扭转局势，让你获得不该有的结局和幸福，当命运齿轮开始转动，你和她命运就被紧紧绑住。”

“既然改变了不该有的变数，那自然有惩罚降临在她身上，连理枯荣，也就是说，你和她都逃不掉。”

“你最近也感觉到了心悸恐慌，害怕失去她，可事实却是她命不久矣。”

“而你要有觉悟，如果你放任她死掉，那命运轨迹将再次改变，幸福永存，什么印堂发黑，其实也是有办法解决的。”

老头津津有味说着。

而桑夫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。

忽然就目瞪口呆，瞪大了双眼，瞳孔微微一震，发出轻微的叫声，当场大脑轰的一下炸开。

什么？

意思就是，自家闺女很快要消失在这世界啦？

所有幸福皆虚。

虚虚实实，桑夫人不想管。

也不想抛弃小袄独自获得些什么。

可……

为何是走进她世界里的小袄呢？

为何是她呢？

世界观崩塌了。

桑夫人觉着左眼酸楚，眼泪顺着睫毛，吧嗒吧嗒掉，颗颗圆润且饱满。

本以为是被风刮湿了眼睛，所以像断了线的珍珠，怎么都绷不住弦。

老头见此，片刻慌神。

“哎呦，你哭啥子嘛，人固有一死，早死晚死都得死，不就是早点嘛。”

“看你年纪也不大，确实有点儿可惜，但是你这年龄去世的也不少啊。”

桑夫人吓傻了。

不是因为自己，而是因为女儿。

她眼眶酸涩，即使使劲憋住，也抵挡不住眼泪掉落。

心更像空了块。

最终哽咽着说：

“求你……救救她……”

？

老头儿愣住了。

然后，遗憾地连连摇头。

“救不得，救不得……”

“要是救她，就是违反天道啊。”

边自言自语着饮水边走台阶，那是向山里走的路。

走又怕不妥，临走时还回头观望了她，提醒道：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”

“老夫无法替你挽回，你自行珍惜吧，结局也由你做主。”

桑夫人沉默了。

痛到失语和沉默。

掌心溢出的冷汗浸湿了照片。

小小的卡片。

正是软软糯糯笑眯眯地奶包儿。

渐渐地，桑夫人看不清她笑脸。

也看不清老头儿。

跌坐在地，很是悲痛。

心里总是不踏实，这会儿也算证实了。

不知坐了多久冰冷台阶。

在回家的时候。

猛然回首却意外看到那座月老庙。

满树红线在微风里飘忽不定。

恍恍惚惚，她又看到从前的自己。

单纯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