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件事,真的怪不到蔺暮辞的头上,他从头到尾都是被瞒在鼓里的那个人。
而且就众人说的田莘如自己有手有脚,她如果真的恪守礼节,哪怕是在寺庙,也不可能出现晚上见外男这件事。但蔺暮辞总觉得有一份愧疚,毕竟人姑娘是因为喜欢自己,为了见自己,才被人利用。
“莘如很坚强。”沈磬道。
田莘如在公主府走过一遭,沈磬有这个自信,凡从公主府出去的姑娘,都不会轻易被闲言碎语打垮。
“是。”蔺暮辞点头道。
出发南下前,蔺暮辞拜访了净心庵。
他看见田莘如正在拖地板,而一旁坐着其他几个尼姑正在休息聊天。
众人见到他,立马假装收拾了起来。
蔺暮辞向主持报备,与田莘如在大厅见面,合不合理,规规矩矩。
那晚之后,蔺暮辞没再见过田莘如,如今的田莘如,清瘦了许多。
道袍挂在她娇小的身上,显得很宽大。
“蔺公子。”田莘如再次见到蔺暮辞,脸上再也没有了当晚少女的娇羞和欲说还休的窘态。
反而是一脸的平静。
“今日我来,只是想亲自和亲自道歉,那晚如果我再警觉一些,也许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田莘如打断了蔺暮辞的话。
她看向蔺暮辞。
这个曾经令他魂牵梦绕的英俊男子,在她经历过如此人生的起伏后,已经无法牵动田莘如的心绪了。
“还好吗?”蔺暮辞环视了一下四周。
“挺好的。”田莘如笑着道。
她的名声不好,哪怕是在净心庵,也多少会受到一些白眼,但这些人最多就是让她多做做事,其他的也没有很过分的事情。
这是田莘如为成长付出的代价。
她在这里有吃有住,自家的父母和哥哥时不时给她带东西,因此什么都不缺。
“那就好。”
两人之间似乎没有什么话可讲了。
“那我不打扰你了。”蔺暮辞朝田莘如行礼,“望姑娘今后顺遂平安。”
“望公子今后平步青云。”田莘如亦向蔺暮辞行礼。
两人就这样分别了。
短短的画面从蔺暮辞脑海里闪过。
“田姑娘非常坚强,相信她以后能一帆风顺。”蔺暮辞道。
“你能去看她,她应该很高兴。”沈磬道,“也算是有始有终。”
蔺暮辞不懂女子,田莘如那日面对他的样子,并不像很高兴。
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。
“还有一件事,”蔺暮辞喝了一口茶。
“客官上菜了!”小二这时候端着餐盘来到沈磬的桌子面前。
热气腾腾的菜肴一道一道布满了桌子。
“此次我会和二位一同南下。”蔺暮辞吃了一口虾仁。
“你也去南方?”唐纵酒问。
“二位是暗访,我则是明察。”蔺暮辞道。
“和水匪有关?”
蔺暮辞笑而不语,只是瞥了唐纵酒一眼。
意思仿佛是在说,这是你猜测的,不是我,我什么都没说。
“看来南方水匪的事情,是官商勾结了。”唐纵酒继续道,“而且不是普通的官。”
自古和钱有关的事情,都逃不掉官商合作。
蔺暮辞不置可否。
唐纵酒的聪慧他一直有所耳闻,前段时间两人夜谈,蔺暮辞就有些感触,可今日一见,不得不承认,这位武状元的心思正是如传闻一般聪明绝顶。
“蔺兄特意来找我和舒凝,是有什么想嘱咐我二人吗?”唐纵酒问。
“不敢不敢。”
蔺暮辞今日来,其实就是想提醒唐纵酒,南方的水匪和官府有勾结,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剿,结果没说几句,唐纵酒自己推测出来了。
“自是老朋友相聚一番。”蔺暮辞朝唐纵酒敬酒。
“谢谢你的提醒,我和舒凝会注意的。”唐纵酒与蔺暮辞碰杯,“感恩不言谢。”
能让蔺暮辞如此隐晦地提醒,说明南方水匪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。
唐纵酒自然要记这份情。
之后便是聊聊家常与闲话。
这一顿饭吃得非常愉快。
“那我们在南方见了。”蔺暮辞放下碗筷笑着道,“后会有期。”
“你不和我们一起出发吗?”沈磬问。
“不了,殿下,我有我的路要走。”蔺暮辞推辞道。
“也是,你可能还有别的事情要做。”沈磬不强求,“那南方见。”
“唐兄,殿下,南方见。”
“南方见。”
说完,蔺暮辞便离开了。
这次他们几人定了几间房,确保大家都能得到充足的休息。
而沈磬则来到秦思婉的房间,和秦思婉聊起了做生意的事情。
“自从你接管公主府的账房,我还没没有问过。”沈磬道。
“殿下,奴婢不敢有任何的懈怠。”秦思婉正襟危坐。
“不是,没有要查账的意思,就是想了解了解,咱公主府的进项什么的。”沈磬拍了拍秦思婉的肩膀,“既然交给你,我肯定是放心的。”
“而且,你不是奴,你只是我的雇员,我不过是你的老板而已。”沈磬道,“别说自己是奴婢。”
“是,我知道了。”秦思婉点头道。
“咱公主府有一共有哪些产业?”沈磬问。
“陛下和皇后娘娘疼公主您,给您的,都是皇都里最好的一些产业,庄子也是附近最丰收的庄子。”秦思婉缓缓道,“皇都里的碧云楼,银杏楼就是您的产业。”
“等等,银杏楼?”沈磬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。
“殿下,您忘记了?田姑娘出事那晚,纪少轩带的就是银杏楼里的酒。”秦思婉如实道。
“啊!”沈磬经过秦思婉的提醒,想起来了。
这可真的是……
“还有别的生意吗?”沈磬略过了这个话题。
“咱们公主府有一些布匹和钱庄的生意也不错。”秦思婉如实道。
怪不得公主府前世哪怕没有秦思婉,只是沈其忠打理,依旧能让沈磬富贵一辈子。
万贞帝是真的给了沈磬泼天的富贵。
这份富贵里,兴许还有对唐纵酒的补偿。
“那咱们缴税呢?”沈磬继续问。
“每年能交二十万两的税银。”秦思婉。
“才二十万两……”沈磬觉得有些少了。
“那公主殿下的意思是?”
“思婉,去了江南以后,一年两百万两,两年五百万两,你做不做得到?”沈磬道。
“五百万两?!”秦思婉吓了一跳。
“是的,加起来七百万两白银。”沈磬郑重其事道。
“这不可能,殿下,我不是我爹娘,我做不到啊。”秦思婉下意识摇头。
“所以我们才南下嘛,去找你父母。”沈磬说得认真,“就算不能真的赚七百万两,也要往这个地方靠。总之,越多越好。”
秦思婉看着沈磬不容置疑的眼神,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“我不仅要布匹生意,还要生意,最好还要做粮庄。”
“殿下,如果是这样的话,与其做大,不如直接将几位商界的老板收入囊中?”秦思婉想了想道。
“什么意思?”沈磬问。
“商界的老板们自然是有商会的,您要是能做上这商会的会长,那急用周转钱的时候,别说是五百万两,就是五千万两也不是不可能啊。”秦思婉如实道。
“商会会长?”沈磬不明所以。
“您不知道,现在南北商行成对立之势,我爹在南方虽然是一方之首,可南方也不单单只有我爹。
南方商会的人心不齐,被北方商会压制了很久,收益两年不如两年,加上近几年南方出现了水匪,形势更加险峻。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把南方商会聚拢,那必将是一个庞大的势力。”
商人的能力沈磬在姬皇后寿宴上就已经见识过了。
秦思婉说得认真,沈磬听得心动。
“如果不单单是南方,加上北方的商会,两边加起来一起的话……”沈磬目光灼灼。
“那您将会成为整个郗国最有钱的人!”秦思婉接着沈磬的话道。
不。
我要让唐纵酒成为整个郗国最有钱的人!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