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来,唐纵酒以色侍公主,卑劣地当上万贞帝唯一的女婿,轻轻松松上位,享受荣华富贵,这样的想法似乎在众人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了。
邵星越拎着嘲讽唐纵酒学子的衣领不撒手,他环视了一下四周。
从众人那愤恨的目光里,他看明白了。
合着在这群人眼里,唐纵酒作为由一个偏远郗东来的,非世家豪门弟子,不过是一代武将的子女,长得比他们帅,武功比他们好,抢了他们的威风,夺了他们的气焰,赢得了当时皇都一众少女的青睐。
甚至入赘了郗国唯一公主的门第,当了皇帝唯一的女婿。
哪怕是倒插门,可那是舒凝公主啊,多少人想接近都接近不了,他唐纵酒凭什么轻而易举就能得到?
他们这些人往日里连皇宫都进不了一次,无论怎么努力都入不了万贞帝的眼,他唐纵酒又凭什么能随时站在万贞帝身边?
他一个乡下来的只会武功的莽夫,凭什么能一跃龙门?
这一切都碍了他们的眼。
就在几人争吵之时,吴华钦已经被打得鼻青眼肿,“咚——”的一声,摔倒在了人群中。
“吴兄!”
“唐纵酒你简直粗俗无比,毫无大家风范!”
“快去叫武夫子!”
唐纵酒站在众人眼前,他身形高大,在人群中鹤立鸡群。
他蔑视地瞧着眼前这群高门世家子弟,觉得这群人简直可笑至极。
“我是废物。”唐纵酒冷笑一声,“可你们连一个废物都打不过啊。”
“你说什么?!”一旁的世家子弟们怒了。
“你别太嚣张了!”
“嚣张?”唐纵酒捏了捏自己的手腕,“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是垃圾吗?”
“唐纵酒——!”倒在地上的吴华钦猛地站了起来,继续冲向唐纵酒。
“来来来,一起上吧,让我这个废物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。”
说完,唐纵酒单脚朝地下一蹬,“刷——”地冲向了人群。
既然已经决定出手,众学子们也不再退缩。
只听见。
“呀——!”
“上——!”
“揍他——!”
声音此起彼伏。
众人不服唐纵酒久已。
他唐纵酒凭什么能抱上郗国最美的美人,凭什么能轻轻松松踏进皇室的高门。
以往,凭借着“赘婿”这一身份,众人对唐纵酒极尽言语侮辱。
如今,唐纵酒就在众人眼前,他们自诩也是每日勤学练武,凭什么会输给唐纵酒?
此刻,众人被唐纵酒这几句话激起了血性。
一时间,所有人似乎都扭打在了一起。
邵星越见状,撩起袖子,撒开手脚打了起来。
他的父亲是兵部尚书,和唐家交情甚好,小时候他还去过郗东一次,见过那时候的唐纵酒。
冰天雪地里,唐纵酒赤着身体,一个人在湖水里打坐。
那刺骨的湖水泛着阳光,晶莹剔透。
清澈之下,还有各种小鱼儿在唐纵酒身边游荡,而湖水则像是一根根银针一般从唐纵酒的这边穿到唐纵酒的那边。
他整个人的皮肤被泡得红彤彤一片,不是热的,是冻的。
他仿佛变成了一块冰柱,但是他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,像一颗青松。
邵星越看不懂,他曾经问过唐纵酒,是什么能让他一直坚持。
当时唐纵酒抬眸,眼里装着湖水的倒影,反射着最耀眼的光芒。
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
唐纵酒说。
这句话震撼了还年幼的邵星越。
从此邵星越一直与唐纵酒有书信往来,两人成为了好友。
邵星越与唐纵酒交往的时间越长,越看不上皇都里的这些个名门子弟。
他邵星越纵然是个混子二世祖,可不代表他没有鸿鹄之志,该努力的地方一样没少过。
但眼前这群人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