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天是张末青出嫁的日子。
这会儿,温枫给张家来送东西,正在门口下车。
大门处,进进出出的人很多,瞧着像是张夫人亲自送女客出来……
他张罗着卸东西,原本并没在意。
只是,那位女客,青色衫裙,细步悠然。
温枫对各种美色的鉴别方法,早已烂熟于心。还秉承着“宁看错,不错过”的初心。
见张夫人和那女客,已经奔旁边一辆“豪车”而去,他两步上前行礼,“张夫人。”
“温先生来啦!”两家要好,张夫人对他很客套。
“母亲让送些东西过来……”温枫一边说,一边用眼光瞄,然后他眨眨眼。
一阵的电闪雷鸣……是她?!
原来,正是他在灯会上踩他脚的妇人。他还送了灯笼呢?!
妇人显然也认出他了,微怔,但并未说什么。
温枫又往前一步,正要攀谈……
张家大哥却出来迎客了,“书瀚来了?怎么在这儿站着?!快来快来……青松几个来了,带了好酒呢!”上来一扯他袖子,就往院子里拽。
此刻的温枫哪里肯走?挣扎:“我……”
“快来嘛!”张大哥教书育人,跟温枫完全不是一个路子。但他为人豁达,对温枫的种种行径,也不多打听。还认为温枫才艺出众,风度翩翩。喝酒时有他,总分外热闹,也不能说一无是处嘛!
温枫没办法,只能跟着走,但不舍的回头。
妇人看他那样子:可怜又企盼,跟她出门时,家里的犬奴似的……她竟然一笑。
虽然她仍没戴什么首饰,还着素装,但那个风情啊!
要不是张家大哥平日里练拳,他打不过,温枫肯定就把这个扫兴的家伙踹地上了……
张夫人见温枫没出息的样子,深知他的为人,不免心中不快。
连忙对妇人说:“临走前,我再去瞧瞧你。”
妇人一直在看温枫,此刻回过神儿:“你这里忙,回去之前,恐怕事儿也不少。彼此有心挂念,就够了!不必多礼!”
说罢,两人告别,妇人上车走了。
温枫随张大哥进去,在场果然有两个老乡,大家一见,十分热情。
原本,温枫应付自如的,但此刻他心里长草,匆匆见过礼,就说要先去“方便!”
跑出来一看,大门处,仍有进出的人,但佳人已然无踪……
他这个心哪,拔凉的。
赶紧叫过自己的长随,“刚才来的女客是谁,赶紧去打听一下!”
又站了会儿,知道她不可能再回来了,才灰心的进去,跟那几个人喝了个昏天黑地。
回去的时候,那长随回:“二爷,今儿来的那位,是位郡主哪!”
“郡主?!”温枫酒醒了大半儿。
“是呢!据说,她的夫君是张大人的同窗师弟,共同拜在黄大师门下的。前些年,她夫君已经故去了,这位郡主是守寡之身。担心明日来贺喜不便,所以提前一天来添妆的!”
温枫心如油滚:寡妇啊?
还是郡主啊?
哎哟,怪可怜的!
……正青春,却独守空房。真让人心疼!
“有没有名讳?”他问。
“这个一时没打听出来,也不好使劲儿打听女人家!”
“蠢货!”
心痒难揉,坐卧不安,刚才,怎么就那么寸,都没说上句话呢?!
……巍巍京城,深院深锁,卿卿佳人。
让他伫立街头成石雕,终也无处寻觅。
那酸酸甜甜又空落落的心情,竟如懵懂少年,情窦初开。
……
第二天,温家人全都打扮好,要去张家观礼。
上马车前,众人一看温语。
一身崭新的朱砂偏紫色春装。不知道怎么裁剪的,脖子和肩膀,把她包得紧紧的。突出了长脖颈和笔直的后背。
袖子的大臂也包着,过了肘,才细细散开。
腰部也收着,细细褶皱微微下散,底摆却不小。一迈步,似喇叭在风中飘动。
戴着一整套紫色石榴石的首饰。算不上名贵,但跟衣裳交相呼应,极搭。
要是以前,温娇肯定因妒生恨,讽刺她喧宾夺主了。
可如今,却立马上去溜须:“大姐姐!这衣裳好好看!太稀奇了!从没见过的样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