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德也跟着道:“山雨欲来,山门已经不可能独善其身了!”
米玉颜见这二位已经下了决心,便知自己再多说也无益,也不再多纠结,干脆转移了话题:“谭八此人,二位师伯可曾见了?”
宁德点了点头:“我见了一面,师兄没让我问什么,只说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软肋要我们出手的,他就有点癫狂了,可想而知,这两日大概也是大起大落,受了些刺激的。”
谭八这样的人,别说这些年,他到底经手了多少脏事烂事,就说最近这两次碰面,无论是那日夜里在溶洞内,还是今日上晌自己三人突然出现,都在审时度势,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?
米玉颜有些怀疑地问道:“他和师伯说了些什么?”
宁德把谭八那些话复述一遍,又问道:“娘也觉得有什么不妥?”
米玉颜哪里听不出来,宁德师伯实际上想问的是什么,倒也没有藏着掖着,反正她很快就要动身去南瓯女国,山门这里,总要告别的。
“娘只是去找他问了问我父亲和弟弟的事情,今日上晌那么一说,无非也就是离间而已。”
宁觉和宁德听到此处,都是有些讶然的,这丫头是真的胆大呀,下山才多久,就已经把手直接伸到了婆娑暗城里面,还是谭八这么个魔头跟前。
见得二人表情,米玉颜还是忍不住多解释了一句:“那个,应六和裴二对他的老巢还是比较熟悉的,我们就是悄悄去悄悄回,没惊动任何人。”
“你这个丫头,胆子也太大了,谭八的老巢,跟龙潭虎穴有什么区别,你……”宁德一时有点气急。
“行了,她要胆子不大,能做出这一场事?”宁觉拦住了自家师弟的训斥,反正他早就看出来了,这丫头要做的事,旁人很难让她改主意。
宁觉看了自家师弟一眼,又问了米玉颜:“问出什么来了没有?”
米玉颜照实答道:“他说得挺含糊,应该不是他经的手,他说我爹和我弟弟被送去南瓯女国了,还有那位郁家小姐,这两宗事,应该都是那个胡员外帮着做的局。娘现在还腾不出手来去找他,等回头再说……”
宁觉二人也不是第一次听米玉颜怀疑胡员外的话了,只是此时才知道她那些怀疑,大约还真不是简单的怀疑而已,不过这事儿他们也不打算插手,反正经了这一场事,像胡员外这样的角色,他们倒是很相信,在眼前这丫头手里,是翻不出什么来的。
“要是证实你父亲和弟弟都在南瓯,你怎么打算?”宁觉心下好像有了点不太好的猜测。
“我肯定是要去看看的啊,更何况,谭八的意思,这场事应该是盂南王府直接操作的,他们把我父亲和弟弟送去南瓯,这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,我还真是想弄弄明白。”
米玉颜说得轻描淡写,可宁觉师兄弟二人瞬间便想到米家世代制香,而他父亲是西南仅存的香根,作为从小学医的人,其实心里都明白,香这个东西,有时候其实比药,更容易杀人于无形,甚至更易于控制人的意念。
而南瓯女国,几乎人人喜香,若是从香道上下手,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突破的路子。盂南王府大费周章,总不可能只是为了南瓯百姓制香,若是把这种东西用在官员乃至皇宫之中,再联系娘上次说过的那些萨比和南瓯以及大云的形势,宁觉和宁德再次坐不住了。
米玉颜见二位师伯似乎已有所悟,干脆又道:“若娘所料不差,今日这场事一出,北边朝廷的人很有可能会寻过来,大概率应该是龙骑卫,届时二位师伯不妨问问,他们对南瓯的这些动向,是不是有所了解,还是如同娘猜测的那般,南瓯的谍报网,只怕早就出了问题。”
宁觉和宁德如今已经不得不承认,娘的这番推测,并非空穴来风,而是多方佐证之后得出的结论。
“如果真是这样,那你去南瓯,又能干什么?”宁德不由问道。
米玉颜闻言,只是愣怔了片刻才笑了笑:“我不干什么啊,只是想去找回我的亲人而已,就算一时找不回来,起码也要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像谭八说的那样,被送去南瓯了吧。”
“而且,按照我父亲的性子,只怕要吃上不少苦头,我一个做女儿的,总不能不闻不问吧,更何况,还有我祖母最疼爱的孙子,也在那里,我怎么也做不到不管不顾的,如果我真能做到,先前就已经跟随秦医女离开西南了,又何必……”
宁觉和宁德对视了一眼,都很明白,这件事,只怕他们已经无法阻止,宁觉干脆问道:“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?”
米玉颜摇了摇头:“现在还不是时候,盂南王府搞得娘家破人亡,娘虽然不会以卵击石,却也要再给它烧上两把火,至少得先护住族人安稳才是,当然这是娘的私心,不过这份私心,无论是和山门,还是和北边朝廷,乃至西南百姓的心愿,正好不谋而合。”
宁觉和宁德对米玉颜这番话,总有种说不出的堵心之感,就好像一个明明是高洁的君子,非要给自己脸上抹点黑,可要认真想起来,她说的这些私心,才是最正常不过的动机……
米玉颜也不愿在这件事情上再过多纠缠,干脆换了话题:“二位师伯,啸江口那个证人,这会子应该快要入蔺南城了,昨儿夜里蔺南山上这些人,不妨尽快给郁县尊送过去,这案子也算得上四角俱全铁证如山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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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