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是?”胡员外哈哈大笑了起来:“你打小儿在河上混,这个天数,啸江口上打渔?遇见水匪劫船,还能全身而退,然后传得满天风雨,只怕如今从盂南到蔺南,沿着这条河,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,都知道了吧?”
冯二立时明白,自己晨起刚听说这事儿的时候,第一反应果然便是真的,这就是个局,可他实在想不明白,这个局,要网住的,究竟又是谁?反正总不可能是自己这样的小鱼小虾,若是为了这条河,敢下手的又有谁?
既是敢下这样的手做局,必然不是简单人,既然不简单,哪里又用得上做局,还做了这么个让胡员外都跳了脚的局?
“爷,小的该死,就看在小的跟在爷身边小二十年的份上,爷好赖让我死个明白……”
“你是该死,我且问你,最近你这条河上,都给那些人运了货?”
冯二眼珠子转了又转,却也只是摇头:“爷,都是常来常往的,若说有一批稍微特殊点的,便是朱家香行发的那批货,是两浙路恒升商行的,一般这种远途香货是不会走水运的,只不过他家掌柜赶着回家过年,才用了咱们。”
胡员外心下默然了片刻,把其中关窍想了个大概,便只觉有些头目森森,若真是如自己想的这般,这其中意味着什么?只怕便是自己这条命,早晚也要搭进去。
事已至此,胡员外突然觉着,冯二这条狗命且留一留,说不得还有些用处,便知长长吁了口气:“我只问你,恒升那个姓黄的,如今可走了?”
“还没有,听说像是还在城外赁了庄子,要在这处过年,还有那个姓陈的,也在蔺南山脚下赁了处温泉庄子,听说是要在这处养病。”冯二虽不知胡员外为何突然问起此事,却是连忙答道。
“姓黄的在这蔺南城,背后有什么人,你可知晓?”
冯二点了点头,语气却带着几分轻蔑:“知道啊,不就是那个倒霉的摆设县尊大人吗?咱们又不怕他!”
胡员外冷哼出声:“你不怕他,你们爷我怕他,他再是摆设,也是朝廷命官,有明折上奏的权利,若是那些人并没有你想的那般死绝了,还被送到了这县尊大人手里,这折子一旦递上去,跟掀了桌子有什么两样?”
“爷,他掀他的桌子,与咱们又有什么干系,再说咱们早晚都要……”
胡员外气得一脚又把冯二踢了出去:“你这狗才,掀桌子与否,是咱们能决定的……”
胡员外还待再骂,外头却传来极为谨慎的通禀声:“爷,那位谭八爷来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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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