敲了敲门，得到回应后江溯进了万遥的房间，进门时的动作略显局促。

看出他有些紧张，万遥宽慰：“你坐，我就是找你聊聊，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。”江溯站在那实在是太高了，仰着头说话万遥的脖子有点儿酸。

江洄没看出来，但万遥不可能看不出来。

是江溯杀了吴子琰。

上辈子遇到万遥之前，江溯的手上从没沾染过鲜血。他没法上战场，日常就是在战队里打个杂。

但其实，后来他是杀过人的。那时万遥已经不在了。

因为杀过这样的人，所以这辈子动起手来江溯也毫不犹豫。

但她不一样。万遥收割的都是堕种的性命，同类相残，她会不喜。

江溯的双肩耷拉下来，眼神变得黯淡，表情越来越沉重：“他对你出言不逊，我……”

“干得漂亮。”

像是没反应过来，江溯抬起头，表情显得呆呆的。

“我说，你干得漂亮。”万遥再次重复，“那种人渣，你不动手我也要杀了他的。”

14栋出人命的那天，万遥偷偷去看过。一群人涌上半山别墅，还住得离她家这么近，万遥不可能没注意。

结果当晚14栋就悄悄埋了一具女尸，没多久，又是一具男尸。

末世才刚刚开始，这群人就按捺不住了。

万遥给过他们机会，但他们还是找上门来了。

前世她确实没干过同类相残的事，但经历了一次死亡，她想明白了。

有些人，你不杀他，他就会去杀更多比他弱小的人。

因此她并不认为江溯有什么问题，相反地，她很欣赏江溯的果断。

“你不怪我？”江溯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
“为什么要怪你？”万遥反问。

江溯笑了。嘴角缓缓挑起了一个笑容，然后又将这笑容扩大了些。

没有被责怪，江溯宽心下来，可接下来的一句话把万遥给问懵了：“那你能不能抱抱我？”

“啊？”

万遥怀疑是自己听错了，江溯怎么会找自己求抱抱。

更大胆了些，江溯继续说：“第一次杀人，我也很害怕，你能不能抱抱我？”

哦。是她想多了。

万遥把椅子拉得离江溯更近了些，伸出手拍了拍江溯的肩膀，进而贴上去用胳膊揽住了他的脖子，又拍了拍他的后背。

“没事的，大家都有第一次，适应了就好了，不行今晚让江洄陪你睡。”

他要的抱抱不是这样的。

不动声色地拉近了自己和万遥之间的距离，江溯把头搭在万遥的肩膀上：“好”，停顿了一下，又道：“江洄就不必了，他睡觉磨牙。”

正在楼下洗碗的少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，不知道是谁大晚上的还惦记他。

耳侧贴着的就是男人柔软的黑发，脖颈处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。

心跳停顿了一拍，转而急促跳动，仿佛要跳出胸腔。

赶紧拉开两人的距离，万遥跑去衣柜前假装翻找：“时间不早了我要洗漱了你也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晚安。”

语速很快，连断句都忘了。

听到关门的声音，万遥把头埋进了枕头，嘴里喃喃：“空即是色，色即是空。空即是色，色即是空……”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