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喊了一声,许桥手里的动作顿了一顿,又继续忙碌着手里的活儿。
许珩蒲只觉得心里堵的厉害,似乎是塞着一样,里灌满了水,又重又透不过来气。
“阿爹……”
这次,许桥似乎是听见了,放下手里的东西摸索着拿起拐杖站了起来,他的一只腿瘸着,光是站起来就已经很吃力了。
慢慢的抬起了头,眼睛紧紧的闭着怎么也睁不开。
“是珩蒲来了吗?”
说着手往前面伸去,费力的想要抓住些什么。
就这么悬在空中半晌,又无力的垂落了下去。
他就知道,又是幻听罢了,那孩子此刻或许在某位有名的夫子家读书写字,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?
“爹……”
齐枕走到他的面前,强忍着泪水。
“珩蒲?”
许桥的语气满是不可置信。
许珩蒲急忙跑到跟前,拉住了他那微微颤抖的手。
那手满是厚茧,有几处已经生了冻疮。
“真的是你啊珩蒲!你!你怎么回来了?可是那武定侯府给你赶出来了不成?”
许珩蒲摇了摇头,“没有,是夫人让我回来看您的……爹,您的眼睛……这是怎么了?儿子离开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,现如今怎么就,成了这样?”
听见许珩蒲问起这个,许桥叹了口气。
“爹!有什么话您就直接告诉儿子好了,儿子一定会替您做主的!现在府上的老夫人已经死了,世子是个不顾家的,整个侯府由夫人掌权,夫人偏又是个待儿子极好的,爹爹若是有什么苦衷,大可直接告诉儿子的!”
许珩蒲难受极了,他从来没见过爹爹这样,在他的印象里,爹爹虽然是个好脾气的,但也从来是个不受欺负也不吃亏的,眼下瞅着他受着这样的委屈,怎能让他装作不知道?
“珩蒲!你已经不是我的儿子了!你是武定侯府的嫡子,世子是你的父亲!你与我早已经没有任何瓜葛,我的事情也由不得你去出头!”
许桥气极了,即便老夫人死了又怎么样,蛇鼠一窝,若是真让这孩子知道是世子派人来害他双目失明,这孩子必定会找世子理论,到时候若世子厌恶于他,保不齐他在侯府受到陷害与排挤。
自己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,可珩蒲不一样,他有更光明的前途。
若是他将来借着侯府的帮助能考取功名,他娘在地底下也会觉得欣慰的!
许珩蒲紧握着许桥的手,眼睛通红,“爹爹,无论儿子到哪,您都是我爹爹,即便您不说,儿子也会想办法知道。”
他心里知道,爹爹一向待人和善,从不与人结仇,这件事想必还是因自己而起,所以才不愿意多提起。
归根结底就是不希望拖累自己罢了。
把自己准备的吃的穿的,还有夫人给准备的一同卸下马车,足足占了小半个院子。
吃的穿的用的,能想到的都准备了,有了这些东西,爹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