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忘……”徐平礼被此人的气场震慑,一时间慌了神。
“是这样的,乔小姐,我们是故意不放名牌的——”徐采妹突然开了口,打断了徐平礼的话,“您应该也看得出,我们是第一次来参展的,没什么名气,只能想点旁门左道来吸引注意。”
“只是没摆名牌,怎么吸引注意?你说得也太夸张了,忘带就是忘带,不用另找说辞。”乔荞冷冷瞥了徐采妹一眼,“言巧语的人是没有办法成为好设计师的。”
“我们并没有言巧语!就像您这样,压根不听别人说话的人,今天我们遇到不少了,如果您觉得您先入为主的看法就是正确的,那您随便处置我们好了,我们悉听尊便。”徐采妹并不示弱,反而直视着她。
“ok,那你说吧,你是为什么。”乔荞没想到会有人敢顶撞自己,倒是起了兴趣。
“我们是忘带了名牌,但来到这里之后,我觉得,其实这名牌,有没有都是一样的——对你作品感兴趣的人,即使你没有展示名牌,他还是会过来问;没办法与你作品产生共鸣的人,你就算告诉他名字是什么,他也不会时间去深究其中的蕴含的深意。”
“那么,你这个作品的名字叫什么,有什么深意呢?”
见乔荞主动问了,徐采妹微微一笑,“作品的名字叫做‘苦难与新生’。”
“我看不出来——或许你是想要表达,这样糟糕的设计,对于中间那颗黑珍珠而言,的确是一种苦难吧。”乔荞说完,轻蔑地笑了。
“这套首饰一共用了一百颗珍珠,除了最中间那颗,其他的都是不入流的,有的是大小不够出众,有的直接就称得上是残次品。
“可他们不管哪一个,对于孕育它们的珠蚌来说,都是苦难的结晶。
“能够出现在这个作品上,成为其间的一部分,对于那些不够格的珍珠而言,也的确是一种新生。
“你可以理解为,世间的一切,都分为三六九等,有的人生来就是做主角的,而对于其他大多数人来说,可能受尽磨难,也还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不够格的小角色。
“但同样,你也可以理解成,这些珍珠的价值,本身就是人为赋予的,对于蚌来说,这是病痛,是苦难,正是因为有了外人无关几身痛痒的看法,才产生了价值差别的定义。而当我们从方才认为万物都分三六九等的思维方式中升华,学会不要去给别人定价,才是新生的开始。”
徐采妹说完,才意识到不仅乔荞,就连身边的徐平礼,甚至周围人,都在看着自己。
过了好一会儿,大家才从徐采妹的这番话里抽离思绪。
大家渐渐朝着徐采妹他们这里靠过来,人群中响起了掌声,就连乔荞,面色也柔和了几分。
“我本来想说你巧舌如簧,但仔细看着这件作品,它就是在说这么一件事,这的确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牌就能解释清楚的,也的确不是谁都有机会解释清楚的。”乔荞点了点头,“你很不错,我想知道你的名字。”
“徐采妹,感谢您给我这个说明的机会。”
“作品定价多少?”乔荞问。
徐采妹犹豫了一下,将何意繁的心理定价报了出来,“五十万。”
“两百万,我要了。”人群中挤过来一个人,是刚才酷爱珍珠的微胖女人。
乔荞仿佛没有听到一般,自顾自说,“这件作品本该无价,但我还是想用五百万的价格来买走它,可以吗?我会珍惜它,也会时时刻刻以此为戒,提醒我勿忘本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