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月过去,前线终于送回了第一封家书。
时令已经到了初夏,偶尔能听到几声蝉嘶,庭院里的绿植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朝露,不出半日,就会蒸发的无影无踪。
从驿使那拿回信的时候,温时澈整个人都激动不已,第一时间就赶来苏柳的房间,叩了叩门。
此时苏柳也刚起不久,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开了门,见来者竟是温时澈,一时有些惊讶:
“二哥,这么早是有事?”
“终于有消息了!”温时澈扬了扬手里的信封,声音中带着难以压抑的振奋。
见到那信封上的字后,苏柳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,忙拍了拍自己的脸:
“这是,大哥寄来的?”
温时澈点了点头,笑道,“刚拿到它,我就直接来找你了,想着咱们兄妹俩一起拆会比较好。”
闻言,苏柳也意识到了此事刻不容缓,飞速的拉上房门,只丢下一句:
“稍等一下!”
再次出来时,她已经换了一身常服,刚才还很蓬乱的头发现在被打理的井井有条,挽成发髻,整个人看着精神了不少。
两人来到院子里大槐树下,坐了下来。
温时澈从怀中掏出信封,小心翼翼地拆开,信纸上的字迹清晰可见,但刚看了一行,他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。
“怎么了?”一旁的苏柳见状,慌忙问道。
温时澈并未应答,只是仍然看着那信纸,眉头紧锁。
于是苏柳只好凑到跟前,看到信上的内容后,也是大吃一惊。
“已经失了两城?怎么会这样。”
她看不懂这个时代的地名和一些官道要塞的名称,但从那寥寥数语中,还是能得到一些信息。
看来,前线的情况不容乐观。
“父亲和大哥从未失过守,看来,犬戎这次野心不小……”温时澈喃喃自语,眼中依然闪烁着震撼之色,但更多的则是担忧。
“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,还有三哥,他们可有受伤?”苏柳也跟着有些着急起来。
尤其是温时野,他第一次上战场,性子又十分鲁莽草率,是她在这三人里最担心的。
温时澈的脸色略缓了一些,努力对她挤出一个微笑,道:
“这点你放心,信上说,他们三个身体无恙,只是战线吃紧,很少有休憩的时间。”
听了他的话,苏柳先是松了口气,随后又是一阵忧虑。
他们之所以到现在才写信回来,想来也是因为军中事务繁忙,这样不眠不休的生活,身体迟早也会垮的。
“好啦,柳儿妹妹,你也不要太过担心。”见到她心事重重的模样,温时澈轻声安慰道。
他努力想让自己笑得温和从容一些,那眉头却是一刻也未曾舒展过。
苏柳轻轻地叹了口气,“我明白的,二哥。”
“至少,现在伤亡还不算太多,父亲他们也都还活着。”温时澈仰头看了看天空,苦笑了一下,语气有些自嘲,“这搞不好,还是那天的祈福法事起了作用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