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芳芳转头看她,借着窗外皎白的月光能够清晰的看到武芳芳脸上挂着的泪珠。
“不用麻烦,我吃过了。”武芳芳对她道:“小九,过来陪我聊聊天呗。”
刚走过去武芳芳就递了支烟给她:“要不要来一支?”
“不会。”
武芳芳轻笑:“在三棵柳的时候我在丁家院子里抽了支烟,他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就觉得那根烟特别好抽...”
不用她接话,武芳芳兀自说道:“我在岩岩坟前没哭,为这村里不少人说我心狠呢。说我回来看儿子还穿红,说我打扮的溜光水滑一点不像死了儿子的,说我不哭也不难受根本没把岩岩当回事。这些人可真是...有病!我难受干嘛要当着他们的面哭,我死了儿子不能溜光水滑丁大眼儿就能该吃吃该喝喝,这世上就没有这样的道理!”
提起丁岩岩武芳芳又开始止不住的流泪,她想安慰几句,发现自己词穷,好似说什么都不合适。
武芳芳好似也不需要她的安慰,整理好情绪后又道:“这几天我一直想,如果我站稳脚就把岩岩接出来,他是不是就能好好的。我...真后悔啊!”
“那边能接受你把儿子带在身边吗?”她问武芳芳。
当然不能。
对方甚至不知道她在老家还有一个儿子。
所以啊,武芳芳所谓的站稳脚也只是站稳她自己的那双脚,把丁岩岩接过去只会让母子二人都更不好过。
假设不成立,武芳芳倏然笑起来。
“幸亏有婶子和你,跟你们聊一聊我这心里敞亮许多。”武芳芳笑着擦干眼泪,朗声道:“管咋地日子还得过下去,没人心疼咱,那咱就自己心疼自己呗。”
“那你心疼自己的时候可不能害石头...”她用玩笑的口吻说道:“像小时候那样可不行,我和我妈都不乐意。”
武芳芳侧头深深看她一眼:“害石头?是害怕石头才对。小时候就琢磨不明白他,长大了更琢磨不明白,反正不惹他就对了,这人心眼子贼多,我不害他还怕他来害我呢。”
常久:...
石头根本不是那样人!
不等她替石头说好话,武芳芳摁灭烟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说道:“不唠了,去睡吧,还要赶上午的飞机呢。”
武芳芳说睡就睡,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。
正想着干点什么打发时间呢,客卧的门打开,光裸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四角裤的石头从里头走出来...
今晚月色皎洁,不开灯也足以视物。
四目相对,惊掉了她的下巴,吓飞了石头的瞌睡。
“我,我...”
“嗯,我知道,你去吧!”
诡异的对话,更诡异的气氛。
石头一转身钻进客卧旁边的洗手间,她则大大吐出一口气。
这大晚上上厕所怎么就不知道穿件衣服呢?!
好在洗手间还挺隔音,没听到不想听的声音。
解决完回卧室套了件t恤,再出来时石头又恢复白日那从容淡定的模样。
装,可真能装啊。
久姐最看不惯装的人,石头在她跟前装也不行。
于是...
“在外边不咋锻炼吧?瞅你瘦巴巴的身上没二两肉,还不抵辛鹏呢,辛鹏使使劲儿还能挤出几块腹肌来。”
她不尴尬,那尴尬的指定是石头。
可惜,石头没尴尬,甚至还反将她一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