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蕊站在坛后面,如遭雷击,大脑轰鸣声不断,断断续续在脑中重复,孩子、爸爸、妈妈,钻心刺骨地疼。
听到温玉柔一声一声喊着别人妈妈,好似有人在那被撕开的口子上撒盐,疼到她大脑缺氧。
望着温青凡,他多少年没有对自己这样过了?好像从结婚后,有了第一个孩子,他就再没这样过。
更别说拎包了,可现在,他在干什么?
跟自己的好闺蜜,在医院里,搂搂抱抱,你侬我侬,似新婚夫妻一般。
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,还在一旁嬉笑。
想到这段时间以来,温青凡夜夜不归家,夜夜都说公司忙,原来,原来是忙着跟人颠鸾倒凤。
自己还傻傻地给虞可送房子,安排工作,甚至连公司都交给她打理。
自己以为的真心实意,不过是一个笑话,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三人离开,钱蕊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,眼底血丝不减反增,她靠在墙上,无力地滑坐在地上,终究是没绷住,
放声哭了出来,正在做检查的人和路过的护士为之一愣。
纷纷侧目露出不解的神色。
钱蕊哭到妆,哭到窒息。
沈确就站在不远处,并不上前,当初自己送出去的项链被转手送人,妥协当作无所谓。
如今轮到她付出真心被践踏,这才是最好的道歉。
只有经历过,才能知道有多疼,才会长记性。
钱蕊最后哭到哭不出来,洗完脸才下楼,在医院大门口看到的沈确,她顶着红肿的眼睛走到沈确旁边。
嗓音因为哭而沙哑无力:“确确,你刚刚去哪里了?”
沈确随口一说:“找了朋友,可以走了。”
她神情平淡,似并未察觉钱蕊异样。
钱蕊沉闷地嗯了一声。
回到家,钱蕊重新收拾了一下离开别墅,沈确站在二楼,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。
唇角微微上扬:‘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了,母亲。’
下午三点,凌希从外面回来,手里拿着一沓资料跑到躺椅边。
沈确眼戴丝巾,分不清睡没睡,凌希没有喊,直接开始念。
“大小姐,虞可的关系有点复杂,当年出国以后,跟宋家的小儿子在一起了,两人育有一女一子,
女儿便是温玉柔,儿子比温玉柔小三岁,在宋家养尊处优,像个混世魔王。
因为宋家重男轻女严重,温玉柔出生后,宋家不想要,虞可知道钱蕊生了您,于心不忍直接来了招狸猫换太子,
买通医生,再买通孤儿院的人,造成您是死胎的假象,温青凡对于钱蕊生的孩子向来都是敷衍,
所以查都没查,直接换了,还哄骗钱蕊说您是被抱错的,
温青凡顶不住压力开始寻找,不想真的能找到,钱蕊态度坚决要将您带回去,便有了后面的事情。”
凌希说到一半,瞥了眼没有动静的沈确,继续道:“如今宋家前段时间资金链出现问题,宋家老家主说,谁能拿钱救宋家。
宋家以后谁做主,宋家的小儿子就想到当初送出去的女儿,如今是温家的女儿,
就让虞可回来,找上门,陆续从温青凡这里拿到了五百万不止,但终究解决不了。
宋家小儿子就想直接用温家填补宋家,就有了后面的事情。”
说罢,她放下资料,静静站在一侧。
躺椅一摇一摆,午后的日光照在她身上,穿过发丝,在脸上倒映出一条条影子。
“钱蕊身体里的毒,是怎么回事?”
凌希把这茬忘了,翻阅了下资料,在角落里找到:“这毒是从钱蕊生了您开始下的,
起初虞可只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,以防宋家不要她,落得个没去处的下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