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确背着书包走进屋内,都还没回来,钱蕊洗了澡坐在沙发上,听到动静,放下手中东西转过身:“确确,怎么今天上课这么晚才回来?”
钱蕊穿着一袭米白色长裙,头发随意扎起,没有妆容的遮挡,她脸上肉眼可见的憔悴。
沈确:“跟朋友吃了一顿饭。”
钱蕊想到之前在宴会上的那些朋友,犹豫提醒:“你是女孩子,还是要注意安全,时间太晚,家里人会担心的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沈确说完就想上楼。
“确确,等一下,妈妈想跟你聊聊。”
沈确拧眉,抿了抿唇瓣,挪动脚步来到沙发边坐下。
“母亲想聊什么?”
钱蕊眼神复杂地盯着她,迟疑半晌:“确确,妈妈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,让你不高兴了?为什么现在你连妈妈都不愿意叫了?”
沈确脸挂微笑:“没有,你想多了,你做得很好。”
“确确,那你为何不愿叫我妈妈了?你之前明明叫的。”钱蕊这段时间感受到她的冷漠,感受到她不似刚回来时那般的情感,
就连对一个外人,都比对自己热络,比如周瑜。
她亲眼看着在宴会上,周瑜拉她的手,沈确没有丝毫抗拒,反而笑得很灿烂,好似她俩才是母女,若不是要上台,怕是能一直拉着。
沈确嘴角笑意透着三分疏离,语气平静无波:“我送给母亲的项链可以随手给别人戴去,我的衣服是按照玉柔妹妹的喜好在做,我给母亲的药应该也没有吃吧,
为我举办的认亲宴,还是生日宴都可以变成玉柔妹妹的主场,所以叫什么,很重要吗?”
钱蕊瞳孔震颤,除了那条项链,她表现出不满,其他都是一副不在意,随便的样子,自己就以为沈确是真的不在意,
没想到她,全都记得那么清楚。
“我喜欢什么样的颜色,我穿多大码的衣服,是否属于我的东西,对于你来说,都不重要,都可以说两句好话,敷衍过去,
你的心从未偏向我,所以我想,叫什么,对你应该也不重要,毕竟你有玉柔妹妹。”
沈确不管她现在作何感想,是否生气,继续说:“我自始至终认为,妈妈这个词是很温暖的,在你身上我并没有体会到,
所以抱歉,叫不了。”
叫不了。
叫不了。
叫不了,沈确这一句话在钱蕊脑子里一遍一遍回荡,就连她什么时候走的,钱蕊都没有察觉。
只听到从三楼传来的一声关门,钱蕊瞳孔包裹的泪水在此刻决堤,一颗一颗往下掉,哭噎声渐渐传遍整个客厅。
沈确坐在椅子上,大脑放空,良久,凌希从阳台进来,手里还捧着一盆植物,就见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。
凌希靠近几步,轻声开口:“大小姐,您怎么了?”
沈确回过神摇摇头:“东西拿来了吗?”
“拿来了,不过您要这东西,不会是想救钱蕊吧?”凌希不理解沈确为什么这么做,换做自己,根本不会管。
沈确伸手触碰她手中绿植,细细长长的叶子还有毛刺,一缕幽香轻轻飘进鼻息间:“死了的话,还有什么好玩的呢?”
虞可想让女儿站在自己头上,这已经触犯了她的利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