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画中天地,只是不知这天地是此画自身孕育而出的,还是其从本方天地挪移至画中的。
但无可怀疑的是,此画定非二阶符画那么简单。
嘶,此画内,似还蕴含着道纹?”
饕餮直觉果真不俗,这画中自成一方天地的符画,若无直觉感应,被那姚广权带回去哄老婆孩子他都不知道,当然,以姚广权之能,便是得了这符画,估计一辈子也发觉不了其中精妙之处。
道纹!
所谓熟能生巧,也只有苏青见的道纹多了,身上烙印的道纹也多了,才能发觉此符画山水天地中,潜藏的那一抹道纹气息。
未有任何犹豫,苏青顿时将心神落入符画之中,循着那山水条理,道纹脉络,欲要将此道纹收为己用。
然而,让他徒呼奈何的是,那符画之中,天不知多高,地不知多远,看似他神识只扫过了符画上的几笔山水彩墨,实则却是搜寻了那千万里江川无尽,以至于他堪比元婴的神识都不堪重负,难以为继。
而神识疲劳的他,到此时,也只搜寻了这山水符画的零星一角,万分之一二都无。
其内潜藏的道纹,游走在这些山川湖水之中,更是他难以捕捉的。
就在他将要探出神识,结束这次尝试,待日后有暇再好生琢磨时。
突然那画中有一浅川中跳窜出一七彩大蟒,顺着他的神识便要跟着一起出画。
“孽畜敢尔!”
于苏青的感知之中,这七彩大蟒,当有四阶左右的气息,虽在画中便是一点彩墨的篇幅都占不到,但若是被其逃到外界,定是要吓人一跳的。
也就能吓人一跳了。
因为在其自作聪明的跟着自己越狱出画后。
还不等其张开蟒口,对自己这个越狱恩人下口的瞬间。
其便就被早早一直等在外面的虎蛋,联同其他三阶傀儡,剑戳炮打,轰的七零八碎。
也是可怜,这七彩大蟒,全盛时或有不逊于昔年在望海近海遇到的鱼头铲威风,只困在那画中多年,不甚适应这外界天地,以至于难以发挥全部实力。
主要也是没想到,苏青这小小金丹修士,其在外面还放着四阶陆吾联同其他怪模怪样的三阶傀儡十多二十尊。
好一个七彩大蟒,便是肉身被捅的稀巴烂,其亦可化出元神做那小蛇状,尾巴缠着金丹,蛇头蛇脑的就要寻机跑路。
却没想到,它要面对的是虎蛋的剑威,饕餮号的龙威,以及苏青的四阶摄山海,以及二十多尊三阶傀儡早早对其形成严密的包围圈。
真是让它上天无路,下地无门。
让苏青诧异的是,便是这般,这七彩小蛇都无钻入那山水符画中苟命的心思。
“小小金丹,敢对我蜗皇宫弟子动手,你家师长未曾教导过你,遇到三山两宫一岛弟子,需三拜九叩,倒地相迎吗!”
七彩小蛇吃了大亏,又扫视四周觉得不甚好逃后,色厉内荏的威胁起来。
只是它这上古的宫二代身份,却是威胁不了现世的苏青。
“蜗皇宫,小道确实在上古典籍中有所了解,只上古大劫之后,前人典籍流传后世的少之又少,有关蜗皇宫的记载,小道也只看到了零星的只言片语。
只知其乃是合道大能所建宫阙,有为人族点火守火之恩,可而今距离那蜗皇宫在天元界建立道统时,已不知多少万年过去,便是以上古大劫算,距今也已过去了千多万年之久。
还望道友恕小道直言,以道友四阶元婴修为,寿数至多万余年,便是妖类得道,寿数较人族更长,非神兽之属,玄龟一脉,也至多得寿十二万年而已,这等寿数,实难让人相信,道友是那蜗皇宫弟子,是从上古活至今日的!”
苏青对这七彩小蛇无甚敬意,否则那一声孽畜也不会脱口而出,更不会让虎蛋傀儡们该出手时就出手,将其从七彩大蟒打成了七彩小蛇。
但此小蛇毕竟是从山水符画中出来的,他还需从其口中问上一些有关此符画的隐秘,故而,此刻也算是好言好语。
只热脸贴上了冷屁股,他好声好气,对面的七彩小蛇却觉得他好欺负,闻听他怀疑自己后,蛇尾巴都气的竖棍起来,差点将自家金丹都掉了下来。
“你这小辈懂的什么!这山海社稷图,乃是先天灵宝,天生地长的宝贝,生灵落于其内,便跟外界没有了关系,便是万年时光,也只一梦一醒而已。
不对,你刚才说什么,上古大劫过去了?不过千多万年,上古大劫就过去了?
什么是上古?我们那个年代是上古啊?不对啊,蜗皇娘娘说此劫还有千多元会才会过去,只千万年这才哪到哪啊?
现世还身在劫中?尔这小辈,我且问你,你可知现世,有没有那人皇在世,有没有元始门人下山,有没有兜率宫弟子点起天灯,天帝是否归位,众星是否有序·······”
七彩小蛇肉身被灭时都不见其有一点惶急之色,一听到苏青说上古大劫距今不过千多万年后,顿时急的元神都冒烟了。
苏青也是被它问的一脸懵。
你问我还是我问你?
哦,我这还没问你。
但你问我的,我可以大方的告诉你。
“都没有,元始宫是什么,兜率宫又是何物,这听都没听说过啊,人皇的宝座,一群王爷们正在争着呢,没准过个千多万年的,就能见分晓了,天帝也肯定没归位,但道友看看,小道这陆吾傀儡,有没有做天帝门下走狗的潜力?”
七彩小蛇没空跟他谈论虎蛋的潜力,只在空中将蛇身绕的团团转,自说自话道:
“玩脱了,这会可玩脱了,当年走后门得来的封灵环,用过一次可就不好使了,而今来到现世,沾了现世气息,这山海社稷图再不容我入内,这大劫还没过去,大的还没真正降临,我这条小命,真要砸在这大劫之中了!”、
慌了一阵,那七彩小蛇瞳放七彩炫光,似有摄魂拿魄,定人定神之能,落在苏青身上的一瞬间,苏青只觉混身冰冷,气血肉身,神识法力都难动弹半分。
“都是你这小辈,若不是你探神识入图,我又怎会错认为劫难已过,脱身之机已至,早早离开了山海社稷图的庇护,你该死该杀啊!”
七彩小蛇,或是天生异种,肉身对它而言似无太大作用,只这七彩瞳光这一门异术,就将自认为局势尽在掌握的苏青,拿捏在手。
只可惜暴怒之下的它,未曾考虑过苏青的傀儡,竟大半绘有智能符文,在其主人神识被控,无法操纵它们时,亦有独立思考,自行救主的判断力。
噗呲呲!
说时迟那时快,在七彩小蛇制住苏青的刹那,还不等它对苏青如何,护主心切的虎蛋探出背后九尾,连出九剑,将其元神刺出九个口洞,于其吃痛之下,也让苏青脱离了它瞳术的掌控。
“孽畜!胆敢伤我!”
吃了亏的苏青,也顾不得跟这小蛇客气了,跟虎蛋一起,同出天山九剑这一天级战技,一人一虎,一人九手九剑,一虎九尾九剑,合计一十八道剑器,显露天级威压,剑势煌煌,可让风云变色,便是一整个沉船湾都被这动静惊动。
那了得大师跟应绝神,吕问天这两老英雄,更是神色巨变,忙不迭的朝着龙岛赑屃上赶去。
却是他们清楚,能让苏青催动天级剑技应付的对手,绝非三阶金丹之流,当是四阶元婴,且还是四阶元婴中较为难对付的!
“护驾啊!苏真人有危,望海带把的兄弟,快跟我姚广权去龙岛赑屃上护驾啊!”
路子走的宽的筑基小修姚广权,虽然被那盖天压地,煌煌无量的剑势所吓,知晓这等阵仗,他上去也是白搭,但还是那句话,有没有用先不管,上不上的态度很重要。
乌泱泱的一群人,朝着龙岛赑屃上蜂拥,都是明白,在这茫茫西海,若是苏青有难,他们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甭想活着回望海。
而就在他们急切无比之际,却见那催动天级剑技,料想在应付大敌的苏青,施施然的站到了龙岛赑屃的桂头上。
只随意的对他们挥挥手道:
“本座略有所悟,演练一番剑术,无甚大事,尔等莫要大惊小怪,接着去做尔等该做的事情,将这沉船湾掘地三尺,勿要给海盗们留下半块灵晶才是!”
苏真人一句话,让一众望海修士松了一口气。
“正常,可以理解,若我创出天级剑技,有事没事也得整两下子,让人知道我有多厉害才成!”
“这门天级剑技不是说只是雏形,未曾彻底创出吗,瞧这摸样,似乎苏真人已经炼成了?”
“难怪苏真人敢带我们去琅琊干仗,原来他真是万里万一的练剑奇才!”
姚广权等望海众修嘀嘀咕咕的退去之际。
了得大师却是若有所思的看向那龙岛赑屃的船长室。
“似乎有妖气?”
“有妖气又如何,既苏真人觉得他能应付,无须我等相助,便就当无事发生吧!”小老头吕问天摇摇头道。
“天级剑技啊,想我应家也是有天级战技传承的,只是至今无人修行成功,原以为非是我后人无能,而是天级战技太难修行,今日看到苏真人,不但修行天级战技有成,甚至这天级战技还是他自己开创的,这···这上哪说理去呢!”
老英雄应绝神喟然一叹,只叹他自己非是苏青,也未曾下出苏青这样的种。
而他这话听在邵得龙耳中,得龙兴奋极了。
“老岳父,我应家还有天级战技?你怎没跟我说过呢!”
“我跟你说得着吗!”应绝神瞥了他一眼,一个二阶体修,也就只有帮他应家下崽的能力了,还想天级战技?想屁吃!
“那怎么不跟我说呢,待老岳父死后,这东西还不得我继承吗,要我说,早晚得给我,不如现在就给我吧,得龙也看看这天级战技是怎么个事!”
“你先顾好你自己吧,若不早点晋升三阶,你的寿数还没我剩的多呢,没准还得我给你送终!”应绝神没搭理得龙这茬,主要担心将家族传承给了得龙,得龙反手就将之卖给了苏青。
好像也不错?
他家暂时是没人能修行这天级战技了,给苏青修行,好歹还算是个人情?
不是!凭什么啊,他应家现在过的不差,巴巴的拿家族传承贴上苏青做甚?便是要给,也得这苏青来他应家求他!
·······
龙岛赑屃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