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投胎了,就成了晋国人,大学士被关在此地,不就是不肯归降么。”云缺道。
“晋国人?哈哈!等我投胎之后,必定举起反旗!将那窃国的狗皇帝碎尸万段!”姜熵喝道。
“陛下乃九五之尊,真龙天子。”云缺道。
“狗屁的真龙!狗皇帝有本事一刀一枪打进天祈城!看我不把他脑袋拧下来!”姜熵怒道。
“不战而屈人之兵,方为上策,用些计谋而已,难道大学士不服气么。”云缺循循善诱的道。
“服气,当然服气!你这狗官套话的功夫,老夫是很服气啊。”姜熵冷笑道。
云缺笑了笑,给对方斟满第二杯。
跟大学士玩心机,果然没什么用。
云缺几乎能确定,姜熵根本没疯,只是为了掩饰而装疯卖傻。
遥遥一敬,云缺先喝了第二杯。
等姜熵喝完,云缺自言自语的道:
“这阵子刑部抓了个前朝余孽,是斩妖司的人,叫柳十一。”
一边说着,云缺一边关注着姜熵的表情。
当听到斩妖司三个字,姜熵的目光晃动了一下,但很快恢复平静。
“前朝余孽……哈哈!你们的狗皇帝如果有种,就把所有前朝余孽统统杀绝!”姜熵笑骂道。
“已经杀了,凌迟,死得很惨。”云缺表情平静的满口胡诌着。
“哼,早死早超生!”姜熵不为所动。
“还抓到一个年轻人,也是斩妖司的余孽,他为了求生说出了身世,他说自己是……白孤晴的儿子。”云缺平淡道。
姜熵在听闻白孤晴三个字之后,神色瞬间变了,变得惊讶骇然,随后变得无比愤怒。
“狗官!狗皇帝!你们不得好死!”
看到姜熵的情绪变化后,云缺心里有了数。
柳十一的存在,姜熵或许不认得,没听过。
但自己母亲的名号,眼前这位龙图阁大学士果然知道!
云缺这是拿自己当诱饵,掉姜熵这条大鱼。
“姜大人身为龙图阁大学士,陛下爱才,不忍杀之,不过那个斩妖司的余孽却活不成,天天被大刑折磨,恐怕没几天活头喽。”
云缺斟了第三杯酒,递给姜熵道:“我有个疑惑,若大学士能帮我解惑,我会给他个痛快,让那斩妖司的余孽不在受苦。”
“你说!”姜熵冷声道。
“当年陛下进天祈的那一晚,究竟是谁开的城门。”云缺沉声道。
开城门的,绝非普通守军。
这个人至关重要,而且地位很高,是晋皇殷子受不费一刀一剑便成为皇帝的关键人物。
也是云缺心里最想知道的一个疑团。
当年大燕皇帝与司天监高手战死妖都,燕国其他城镇或许兵力不够,但皇城绝对有重兵驻守。
满朝文武大部分都留在天祈,更有姜熵这位大学士辅佐太子,加上司天监的大师兄吕青,如此战力,绝对不弱。
哪怕国师亲自出手,也要大费周章才有机会攻进天祈城,绝不会一夜之间皇位易主。
姜熵听闻后,忽然冷笑了起来,声音冰冷的道出一个名字:
“吕青!”
云缺虽然惊讶,但不算太过意外。
以吕青的为人,他不忍看到皇城生灵涂炭而开启城门迎接晋皇,倒也说得通。
云缺点点头,道:
“监正爱惜百姓,不忍看到皇城被战火波及,如此做法,当得上大义。”
“狗屁的大义!他吕青就是个卖国贼!他不得好死!”姜熵大骂道。
“姜大人不用那么大的火气,我们陛下有国师相助,监正权衡利弊才做出正确决定,否则国师出手,吕青一个人能保得住天祈城么。”云缺道。
“哈哈哈哈!”
姜熵忽然狂笑起来,骂道:“你们这群被蒙在鼓里的酒囊饭袋,皇帝说什么你就信什么,皇帝说你是条狗你是不是也信呐!哈哈哈真要笑死我也!”
云缺皱起眉,冷声道:“怎么,我说得不对么。”
“当然不对!”
姜熵停住笑声,冷冰冰的道:“你们国师的确厉害,但她是在殷子受那狗贼坐上皇位三天之后才到的天祈城!”
此言一出,云缺直接怔住了。
没有国师相助,殷子受的大军再如何强大,也绝对攻不下天祈!
牧青瑶曾经幻想过当时国师与监正在皇城内巅峰对决,最后两人达成共识,这才能让殷子受顺利登上皇位。
云缺也认为吕青当时的妥协,必定与国师有关。
可是姜熵所言,却道出了一个云缺从未想象过的结果。
殷子受当时尚未得到国师辅佐,吕青就打开了皇城大门!
“吕青为何要开门?”云缺追问道。
“我哪里知道!你问吕青那个狗贼去!”姜熵道。
云缺沉声道:“燕太子呢。”
“早死了!”姜熵道。
云缺沉默了稍许,起身离开。
“狗官!给那斩妖司的年轻人来个痛快!”姜熵在云缺身后大吼道。
“好。”
云缺没回头,就此离去,同时对姜熵多了些了解。
姜熵这个人,对大燕念念不忘,对大燕忠心耿耿,但其所言,不可全信,也许是胡编乱造。
不管姜熵所言是真是假,云缺觉得十五年前那一晚的真相,越发变得扑朔迷离。
如果想知道国师究竟何时辅佐皇帝,只有去问一些当年就跟在殷子受身边的人。
比如阜南王,或者锻纸侯。
即便当朝首辅周史伯,也未必知道真相,因为当时那几天肯定无比混乱,殷子受不可能刚坐上皇位就直接大封群臣,唯有始终跟在殷子受身边的心腹,才能知道国师到来的确切时间。
其实最直接的办法,是去问国师。
但云缺肯定不会去。
上次在妖山招惹了人家,去了容易被砍。
刚在刑部吃过晚饭,一名军兵来报。
石头,回来了。
云缺立刻眼前一亮。
云缺来天祈城主要有两个目的。
一是追查当年妖都与大燕同归于尽的真相。
第二个,就是把红莲教彻底铲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