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了总归与她无关，她还是早点回去看看小徒弟。

亭台内

柏沧看着碎了一地的玉佩，心头隐隐感觉不舒服。

“你在干什么！”他压抑着怒火，低声问。

钟离清好似一点也不在意，从碎玉渣上踩过，本来就碎裂的玉佩，更加零碎。

一阵风吹过，扬起一抹玉灰。

钟离清坐在桌椅边，抬头看着面露怒气的柏沧，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，“你不是不想要吗？既然这么留着它这么难受，我帮你摔了它。”

“钟离清！我什么时候要把它摔了，它要是因此再对阿妤出手怎么办？”

钟离清心情越发沉重，本来以为他还是有几分在意自己送的东西，原来只是害怕报复而已。

“姜郁已经说了，这枚玉佩不会再造成任何伤害了。况且摔碎的人是我，它要报复也是找我，你怕什么！”钟离清捏紧桌上的瓷杯，力道之大，随时可能把瓷杯捏碎，指节泛白。

柏沧还想说什么，看到钟离清如此不在意，索性一言不发。

钟离清低头，半晌没有说话。

突然，她抬起手臂，桌上的茶盏被她尽数扫落。

破碎的声音，在耳边炸裂，柏沧惊讶地侧目。

钟离清盯着他的视线，带着愤怒和一丝丝怨恨……

柏沧怔然，他第一次看到钟离清用这种眼神看着他。

仔细想来，从儿时相识开始，钟离清看的眼神，都是澄然，又有些闪躲的。

钟离清的样貌很美艳，但是她通身带着阴郁，往往让人忽略她的容颜，更容易被她的气质所劝退。

她自小便孤僻，只有自己和阿韵会和她说话。

在柏沧心中，哪怕钟离清不感激阿韵，也不应该对她下手，这让他无法接受。

此时，柏沧窥不破钟离清的情绪，只能看到她黑沉夹杂着怨色的眸子和微微颤抖的红唇。

“你……”到底又在发什么疯？

“柏沧，你走吧。”钟离清轻笑。

柏沧微愣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钟离清站起身，“我说，你走吧，阿妤你若是舍不得，便把她也带走。”

“你让我带阿妤离开？”柏沧反应过来后，立刻站起身，难以置信地说。

钟离清盯着地面，瓷杯和翠玉的碎屑零落在一起，分不清两者。

再也捡不起来了。

钟离清低笑，做了十年的梦，终于被打碎了。

梦中什么都没了，梦醒了也一样。

“不管你相不相信，我都没有杀害钟离韵，不过这也不重要了。”钟离清喃喃自语道。

柏沧站在原地，久久没有离开。

初来皇宫时，他立志要杀了钟离清，但后来有了阿妤，他还是心软了。

阿妤是钟离清用命带来世上的孩子。

后来呢？

他为什么心软，柏沧已经不记得了，他也不愿细想。

钟离清抬眸望向柏沧，缓缓靠近他，把手伸进他的衣袖中，从中掏出他随身携带的匕首。

拉着他的手，紧握着匕首，抵在胸膛上，“是非要杀了我才愿意走？一定要我的命？”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