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水道里的本源居民后裔,纷纷解除人形伪装,露出了自己的本貌。
有头部长得似鲶鱼的,也有长着鸵鸟头、章鱼头的、
亦有五官仅余眼睛部位,或身躯类似稻草人的,至还有一个后裔的头部,是一柄茶壶,一看就是爱喝茶的人。
如此造型差异,只因为这些本源生物,是由各种不同的灵魂碎片,在本源中凝结而成,不同灵魂的本质结合,让他们拥有了千奇百怪的形态。
当然,最初的形成,其实是可以控制的,就看当事人用不用心。
这些后裔全都朝吴恒发出了白色的能量,头颅变成茶壶的老头,更是射出了炙热的白焰。
这种能够轻易的溶化咒徒身体的能量,
在如今吴恒看来,却是有些不够看。
他掌中的一条长蛇,绕着自己的周身三尺,虚空盘旋而上,
形成了一个外表不断蠕动的蛇茧。
后裔所有的攻击,击打在蛇茧上后,全都消散于无形,没有造成任何伤害,就连火焰都没有燃起。
而在蛇茧的中间位置,
另一条毒蛇突然射出,在不太宽敞的下水道内,来回飞速的折叠,z字行走,穿透了一个个人的躯体。
然后猛地一缩,
下水道内,被贯穿了躯体的七人,就像是系上的绳扣般,随着收缩,七具不同方向的身体,被拽到了一起,
相互之间挤的死死的,就像是被拉紧的死结绳扣。
直到蛇躯收回掌心,七人的尸体也被拽着拖回,随即消失不见,已被收入了命匣中。
一切在片刻之间,便已经结束。
吴恒踏过老头站立的位置,推开了其身后的一扇生锈铁门,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约五十平方的红砖密室。
四周的墙壁上,用血液刻画着各种惊悚的怪物,
室内没有任何建筑,只有在中心的红砖地面上,刻画着一个直径三米的圆形符咒阵。
不同于平时的刻画,这个完全是在红砖地面中间,铺上了一块巨石板,
然后用凿刀硬生生在石头上,刻出了符文状的凹槽。
槽内有着干枯的血渍,
透过翘起的干燥血渍片下面,能够依稀看到银色的痕迹,似乎是用白银之类的液体进行打底。
吴恒能感受,这个房间内的空气,充斥着一股压抑感,
就好像氧气根本不愿进入这里,只有个别的氧气,是被其他氧气坑害,硬挤到了室内。
“看来这里就是封印衔尾蛇残余,也就是撒旦遗留的地方了。”
当时因为现实的限制,被召唤到现实的艾阿德衔尾蛇,本就只有一少部分身躯抵达,然后经过遣返和封印,
如今能遗留的部分,估计也不会太多。
“看来,对于斯宾塞先生的重生之喜,我找到想送的贺礼了。”
“不过,先得去找找「失落救赎之教堂」的那些家伙。”
“这次牵线搭桥,让衔尾蛇和钉子头因缘际会,于情于理,总得告诉东家人一声才是!”
吴恒在室内观察了一圈,然后飞出,在市区寻找到了一具合适的躯体,控制着对方来到下水道的密室内,
以人身在封印的符咒阵上,抚摸了一圈,直到沾染了浓郁的气息后,才再次加固密室,离开了19大街。
他按照着克里斯汀当时所说的地址,一直向西飞行了三个小时。
伊利诺伊州东北部,芝加哥市。
吴恒抵达这座被称为「世界屠猪城」的城市后,最终在东郊屠宰场的地方,找到了一家无名的教堂,当地人都直接称为‘东郊教堂’。
整体由青砖砌成的破旧教堂,
因为风吹雨晒,砖块已经变成了青一块、白一块,并且边角被腐蚀、脱落。
伞形的红砖屋顶,
用横向的木头,挑着一架约两米高的十字架。
十字架通体包裹着鲜艳的崭新红布,仿佛渗出了血一般,吴恒甚至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。
整体看来,这就是一间郊区的荒凉教堂。
整个美国,类似这样的教堂,没有一万座也有八千座,简直平平无奇,吴恒都不知道克里斯汀是怎么找到了这里。
吴恒此时正附身在沾染了封印气息的普通人躯体内,
他控制身体走上前,将手伸到了褪色到只剩木质色的木门上。
在手掌触碰到门,推开门的瞬间,
各种狰狞的尖叫、嘶吼声,迎面扑来,却又转瞬间,戛然而止。
如果在普通人看来,只会以为这是贫血之类造成的短暂幻觉,但吴恒却知道,这是教堂的检测机制。
咯吱~!
木门被打开,发出了一声让人牙酸的声音。
看似荒凉的教堂内,竟然坐满了密密麻麻的信徒,一眼看去,约莫有四五十人。
他们中有些西装革履,有些农场主打扮,其中约有四分之一是流浪汉的装扮,看起来鱼龙混杂。
‘果然得远离流浪汉!’
看清屋内众人的打扮,以及流浪汉占比数后,吴恒暗道一声。
这些坐在教堂内的人,此时全都在安静的祈祷着,
最前面的教台上,一位穿着牧师服装的中年,正在默默的翻着经文。
明明十分巨大的开门声,这些人却全都视而不见,教堂内静悄悄的,
他们就像是一群雕像。
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,吴恒面色如常的坦然入内,一直走到了讲台处,他看着还在翻经书的牧师,冷冷的呵斥道:
“下去!”
牧师抬头看了一眼吴恒,整个教堂内,似乎闪烁了一下,就像是电影卡了一般,浮现了零点一秒不到的奇异画面。
吴恒好似没发觉般,直接伸手推开了牧师,自顾自的站在了讲堂的位置。
不知何时,
讲堂内沉默的众人,连同牧师在内,都将平静的目光,凝聚在了吴恒的身上。
在平静目光的深处,隐藏的则是无尽的疯狂。
“诸位。”
“可曾细嗅过我身上的气息,那些除了活人之外的气息!”
闻听此言,
原本隐晦的目光,全都仰起了脖子,所有人的鼻子,都在微微嗅动。
吴恒说话之间,将牧师留在讲桌上的经文拿起,然后头也不回,猛然向身后一甩。
经书砸在了背后半空中,那约一米的大钟上,发出一声悠扬的钟声。
咣--!
伴随着钟声,阴冷的气息猛然从钟身透出,席卷整个教堂。
刹那之间,
浓郁到让人作呕恶血腥味,迎面扑来。
右侧墙上的三米高十字架,在‘咯吱’声中,发生了倒转,其上还有串一具血淋淋的无皮尸体。
大腿粗的木桩,硬生生从尸体的嘴巴插入,透体而出,尸体亦是发生了倒转。
教堂彻底失去了安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