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想越觉得心里很痛。
萧奕一手抄起案几上的酒杯,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,烈酒入喉,辛辣的滋味一下子在他喉间蔓延开通。
等他重重放下酒杯时,他的眼睛犹如充了血般赤红一片。
须臾,他低低地笑出声了声,那笑声里透着一股绝望与凄凉,笑完之后,他脸上浮现了一丝伤透的绝情和狠戾。
怎么可以这么快释怀,毕竟龙椅之上的是他自小就向往的父亲啊!
小时候,他就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他父亲更厉害,在他心中他的父皇就像是天神的存在,高不可及,是他这一生都要追随的人。
仅仅是被他随意地问候和关心一句,他便能够兴奋一整天。
长大之后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他们的父子关系逐渐生疏到犹如君臣相处,甚至都不如,但在他的心中,他父亲的地位永远都是不可取代的。
现在倏然知道这一切,犹如前十几年的认知都被颠覆,心中的信仰轰然崩塌,这让他怎么释怀!
咔嚓!
萧奕手中的酒杯被他一个用力,生生捏碎,碎裂的瓷片直接扎入了他的手掌心,鲜血汩汩顺着指缝流出,滴落在桌上。
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,无动于衷。
门外的陆寺很不放心自己主子,在门口左右踱步,最后还是担忧大过于害怕。
敲门进去了。
陆寺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骄傲自负的主子一副狼狈模样。
见到他一脸担心,萧奕很快整理了自己的表情,收起了脸上所有的戾气。
既然父皇这样无情,那也别怪他无义了。
“想办法,让辛家与萧禹斗起来,这阵子我们的人减少在皇宫活动,就让他们去狗咬狗吧!”
陆寺低头应是,随即目光落在他还不停滴血的手上,语气担忧:“殿下,属下去请大夫过来。”
“不必,本王无事,你下去吧!”
陆寺眼中的担忧没有退却,但眼下主子的命令他更不敢违抗,于是行礼便出去了。
房间一下子又静了下来,萧奕看着虚无的前方倏然往身后一靠,直接闭上了眼睛,不再看任何。
而到了外面的陆寺也未立即离开,他在门口站了一会之后,招来一个侍卫,低声道:
“你现在快马加鞭去将宅子里的夏微微姑娘叫来。”
侍卫点头之后,便急迫离开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酒楼房间有人推门进来,对方的步伐放得很轻,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的萧奕并未察觉有人靠近自己。
直到他的手上,蓦然传来一股暖意,他这才猛然睁开眼睛,火光之间已经用还是好的那只手钳住对方的手腕,眸中是无穷的杀气。
正准备为他处理伤口的夏微微,被他骤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,手中的金疮药险些拿不住,一个脱手掉到地上。
等看清身边的人是谁时,他眼中的杀气这才散去大半,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