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败兵,戴瑞城的败兵,逃兵!若不是西奥多爵士和大麻雀,我就被你崇拜的谷地骑士给.”米利唐闭上嘴,他没有选择继续与杰德纠缠,他站起身,“起来!我再教你剑招。”
杰德默不作声地站起,拾起墙壁旁的木剑。
兵器碰撞的磕碰声在街巷响起,直至更深的夜。
龙蛋的表面暗黑如夜,正如同宁静号远航时漆黑的天空。
“凡人皆有一死。”
布拉佛斯人盯着龙蛋,轻声细语。
刺杀寻常商人仅半价就足够雇佣一整支寻常佣兵组成的军队,而若是刺杀贵族,乃至大贵族,费不可计量。
“千面之神会赐予他礼物。”布拉佛斯人向雇主微微颔首,“他会因此而解脱,从尘世的困苦里解脱。”
雇主的眼睛像是含着笑意,他裸露着腹部,与他的脸一样,皮肤都是苍白的,一只眼罩盖住他的左眼,那只含着笑意的右眼是明亮的蓝色。
他的嘴唇甚至都是蓝色的.
布拉佛斯人见怪不怪,已知世界他见到的怪人何其之多,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海盗还不足以激起他别样的观感。
只不过眼前这个怪人愿意拿出龙蛋交易,这正是黑白之院所需要的。
“也许要快。”雇主嘴角上扬,道出的话语不知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。
布拉佛斯人微微躬腰,“凡人皆需侍奉,黑白之院不会亏欠任何人,会将礼物及时赠送。”
“好,这最好.”雇主推开房门,激烈的狂风灌入房间,烛火瞬间熄灭,布拉佛斯人也踉跄地差点晃倒。
他却张开双臂,似在享受这股透骨的暴风。
“再见,布拉佛斯人,哈哈哈哈!”
雇主一把将布拉佛斯人拉住,推向房门以外,指着被磅礴大雨浇灌在身的布拉佛斯人狂笑,笑声里充斥着癫狂。
布拉佛斯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癫狂发笑的雇主,裹紧身上的长袍,不顾冷涩,将龙蛋埋入长袍里,只身向大雨深处走去。
即便布拉佛斯人消失在视线里,癫狂的笑声似乎还在敞开门的房屋里发出。
城市的海港,只有一根桅杆的宁静号挂起漆黑的风帆,暗红色的船壳像是更好地掩盖浸透船身的鲜血。
雇主跨过房门外的一块头骨,这头骨属于这房间的主人,已死的主人。
海港上是成片的尸体,宁静号上的哑巴围聚在一团,站在夹杂尸臭的大雨里,等待着他们的船长。
宁静号的黑帆上是张着长长触角的章鱼海怪,这是葛雷乔伊家的象征。
雇主便是恶名昭彰的攸伦·葛雷乔伊,宁静号的主人,狭海里的鸦眼。
他在雨夜里奔跑,奔向宁静号的甲板,抚摸着船头的那尊黑铁少女像,少女的单臂向外伸展,腰身细窄,胸脯高傲地挺立,大腿修长匀称,浓密的黑铁长发在雨夜里飘荡,但看向少女的面部,她没有嘴巴,只有一双珍珠母制成的眼珠和玲珑娇小的鼻子。
哑巴船员陆续登上船只,像是无言的傀儡,机械般地运转,仿佛有根牵线系着船员,挪动着他们的身体。
攸伦看向远处漆黑的深海,手指向前。
深海里像是出现一抹黑影,搅动着海水与风暴。
暴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平息,杂乱的海风瞬息间转变成平顺的东风,推移着船只,向着西方。
“该回家了,亲爱的杂种孩子们”攸伦饮下一口阴影之水,抚弄着被铁链拴在少女雕像前奄奄一息的孩子。
他解开铁链,捧起只有微弱气息的孩子,“醒醒,醒醒”
孩子没有醒。
攸伦悲情地凝望他,突然将其推向海水,“扑通”的海水声没有激起他心底一丝涟漪。
“又死了我一个孩子.”攸伦捂着面庞,好似非常痛苦地呻吟。
他指着船舱内,对哑巴船员下令,“再把一个杂种带来,拴在这里,让他感受父亲的爱.”
哑巴船员沉默地转身,走进船舱,又是恼人的哭声。
攸伦微笑地眺望逐渐从云层里窜出的阳光,“啊~”他似在享受,“又是美好的一天,美好的一天.”
海底的黑影消失不见,激荡的东风吹拂船帆。
“回家吧,我的维斯特洛.”攸伦又一次张开双臂,袒露着上身,拨开遮住右眼的眼罩,露出的,是一只闪灼着恶意的黑眼睛,幽黑到深不见底,与他对视,犹若进入深渊。
弥赛菈站在港口,看着远去的提利昂舅舅向他微微招手,他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。
“阿提斯·艾林绝对是七国里最能配得上你的大贵族,他年轻,英勇,足智多谋,在他的身边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事”
提利昂舅舅的大脑袋靠近她,对她悄声说:“但可怕的是,你的外公,你的母亲,也许还包括你的哥哥都没弄清这一点,争取爱上阿提斯公爵,同时阻止你的母亲,还有你的外公发难,这才是保护他们的方法,爱上阿提斯吧,弥赛菈.”
提利昂的话语里好似有些悲凉,弥赛菈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舅舅,后者只是摇摇头,嘟囔一句,“我指望小女孩懂得什么.”
“我明白,”弥赛菈的回答却异常坚定,“我会爱上阿提斯公爵,放心吧,舅舅.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