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!”罗拔下令。
无数油桶在半空划过美丽的弧线,砸向东堡的橡木城门。
无数声木桶碎裂的声音传来,甚至城垛上也溅出许多油污。
“弓箭手。”罗拔说。
一排排蓝衣布甲的弓箭手向前推进数十步,张弓搭箭,士兵手持火把,在弓箭手后面点燃箭矢。
“开满弓。“罗拔下令。
弓弦绷紧的声音整齐地发出。
吊桥渐渐落下,城门一览无余。
“放箭!”罗拔大手一挥。
无数火矢自山丘后袭向寂静的夜空,让漫天星星与黑夜成为火矢的陪衬。
“嗖!~嗖!~嗖!~”
距离的缘故,火矢短暂成了漫天星火,给孪河城的落幕绘就最后的浪漫。
油渍顿时炸起,火焰腾空蔓延。
橡木城门不易烧毁,但在油脂加持的高温下也难以招架。
罗拔看向公爵,后者微微点头。
“通知步兵,转为前军。”罗拔对身后的传令兵说。
军营比武的声音在此时消失不见,转而变为无数谷地步兵整装出现在山丘前的场面,行军的号角声在此时突然于孪河城下出现。
“呜!~”寂静配饰着清冷,号角孤寂地响彻广阔原野。
但刹那时无数谷地步兵的厮杀声驱散了孤寂与清冷,杀意与火热成为主流。
“杀!杀!杀!”
“为了鹰巢城!~”
橡木城门底部已成灰烬,吊桥上绳索被长剑砍断,城门破裂,无数蓝色袍子涌入城门甬道。
突如其来的变化虽然使得城门后的佛雷士兵有些震惊,但高超的战斗素养没有让他们溃败。长矛挺立斜插于前,长剑圆盾肃杀在后。谷地步兵的冲锋瞬间止息,城门的鏖战在剑戈与长矛的刺碰下开始。
“退!”蓝袍子军官下令。
谷地长剑士兵顿时后退,十字弓弩对准前方。
“嗖!嗖!嗖!”
急促的弩箭发射声窜出,扎入血肉后的哀嚎顿时出现。
“杀!”军官长剑一挥,筝型盾牌抵在前面,长剑横在盾旁,谷地士兵纷纷向前冲锋。
长桥上,西堡的吊桥下躺满谷地人和佣兵的尸体,吊桥的绳索在争夺中应声撕裂,吊桥无奈地压下,数个佛雷士兵和冲锋在前的谷地士兵被挤压成饼泥,溅出鲜血。
林恩·科布瑞怒吼一声:“退回卫河塔!”
“退退退!”洛克大声喊道。
佛雷家士兵顿时一涌而出,如同涨潮的绿叉河水般汹涌猛烈。
无数箭矢从塔楼上,从佛雷士兵的长弓上射出,一个个士兵在长桥上倒下,不少佣兵在塔楼上发出哀嚎,掉落塔楼。
“杀!”东堡面向长桥的城门忽然大开,吊桥瞬间掉落在长桥上,马蹄震动长桥石身的声音“嗒!嗒!”发出。
佛雷士兵仅一瞬间的抬头,谷地骑士的长枪已经逼在脸上,血肉顿时没了思想的包袱,随意地掉落河中,躺到桥上。
“该死!天杀的谷地人!快关城门!”佛雷家的士兵怒骂道。
卫河塔上的巨兽此时突然苏醒,一颗巨石从塔上腾空而起,刚要关上城门的佛雷士兵被巨石紧贴脸部,模糊的身形只剩下红黑颜色的混搭。
“杀!”谷地骑兵冲进城门,在靠近步兵时减速,用长枪隔长矛,骑兵中擅长骑射者已经抽出长弓,拉满弓弦,对准守门的士兵。
东堡的卧室里,老瓦德声音绵长,杂乱稀疏的头发蒙在乔苏珊夫人的胸前,夫人脸色苍白地盯着天板,浑身乏力,青色的殴打痕迹出现在四肢各处,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为突出。
“高贵的血脉,佛雷……”老瓦德的言语里透着痴迷,他的双臂按着乔苏珊夫人的手腕,嘴里念念有词。
厚重的房门被猛地打开。
“滚!”就在老瓦德扭头怒吼的一瞬间,他的耳朵里灌进无数厮杀的声音。
黑瓦德站在门口,脸色铁青。
“什……什么情况?”老瓦德的双臂顿时软了下来,松开乔苏珊夫人的手腕。
黑瓦德一把抓过老瓦德,“没时间解释了,老祖宗,”他看了一眼乔苏珊夫人,没有多管,直接将轻浮的老瓦德扛了出去。
“喂!喂!谁在厮杀?谁在我的城堡撒野!”老瓦德怒吼着。
蓝色袍子映入他的眼帘,老瓦德不禁一愣。
黑瓦德放下老瓦德,一脚踹开其中一个谷地士兵,长剑一横,士兵勃颈处瞬息间出现血泊。
“该死,怎么这么多?”黑瓦德瞅了一眼楼下,无数蓝袍子涌入楼梯,脚下是许许多多佛雷士兵的尸体,隐约还能看到几个亲戚。
“怎么……回事?”老瓦德发愣地看向黑瓦德和眼前倒下的谷地士兵。
“那个秃鹰压根不想与你谈!”黑瓦德怒骂道,看了一眼如同累赘的老瓦德,扎入人群。
长剑横在老瓦德勃颈处,老瓦德抬头看去,他不知这名骑士是谁,但他手里的瓦雷利亚钢剑是如此醒目,林恩·科布瑞笑着对老瓦德说:“侯爵,别来无恙啊。”
老瓦德被拖拽到昏黑的房间里,不知天日。
厮杀声持续了一整夜,直至黎明。
阿提斯微微张开眼睛,看见清冷的微光照进双眼,此时他没再躲闪,不再眨眼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