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开口道:“既然太医们觉得本宫的药有用,那还不找几个人跟着江太医去,先把药送去莞常在的碎玉轩,再遍发宫中感染时疫的宫人。”
江诚本就不满意华妃加油添醋的表演,正尴尬着呢,听闻这句话简直如逢大赦,刚准备跟皇上告退,退下。
在旁边倾听许久的安玲容,感觉到药方的不对劲之处,忙问那个老太医,药方子的瑕疵在哪?
老太医见开口的是安妃,咬了咬牙,一口气说了出来。
“华妃娘娘和江太医的药是有奇效,但长久服用下去,女子不易有孕啊!单给下人用就算了,万万不可给娘娘小主们服用!”
华妃一怔,问道:“不容易有孕?”
围观吃瓜的嫔妃们大惊,怀疑似的看了眼重新跪在地上的江城。
这时疫虽然可怕,但绝育对于宫中年轻的嫔妃而言,也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和惩罚啊!
皇后一听华妃和江诚的药有这种效果,立刻站起身,怒斥江太医是何居心,明知道莞常在染上了时疫,还敢拿出这种药方。
华妃愤恨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诚,转移话题道:“臣妾不知几种药材综合在一起,竟能使女子不孕,江诚,你有什么想对本宫和皇上说的吗。”
江诚跪在地上磕头,答:“回皇上,这药长久服用,才可能导致女子不孕,依微臣所言,治疗时疫只需煎熬五对药方,应……”
“好了,朕念你和华妃一片好意,只是事关嫔妃和百姓的生育问题,此药方暂放,但也可以给太监和年长者服用。”
紧接着,皇上又让太医们研究起安玲容呈上来的药方。
众太医接连过目,又讨论了一会儿,得出了一个结论。
“回皇上,安妃娘娘呈上的药方,比较温和,服药的疗程比江诚太医多些,但总归不会使女子不孕。”
众嫔妃大喜,一个接一个恭贺安玲容,再次帮助皇上分忧。
就连皇后也没有吝啬赞美之词,说着安玲容自从晋了位份后,一直在给后宫,给皇上一些惊喜。
先前蛮横自傲的华妃,在皇后的挑拨下,顿时成为了众人的背景板。
皇上面有喜色,道:“安妃有功,赐苏绣十匹,翡翠琉璃盏,胭脂……”
“另外,华妃有心,日夜钻研医药,赐骡子黛……”
华妃听她也有功劳和赏赐,先横睨了江诚一眼,然后声音愈发低柔妩媚,听得人骨子里发酥:“臣妾不敢求皇上恩典,但请皇上不要再为时疫而伤了龙体。”
皇上叹气道:“好啦,今日的事你也有功。”
说完,又让苏培盛去把安玲容呈现的药方送往太医院,还有闹时疫的地方,全部按照此方子治疗。
过了几日,时以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。
恢复健康的甄嬛也开始借助风头正盛的安玲容,复宠。
紧接着,没过多久就回到了贵人的位置。
这日,安玲容去皇后宫里请安,凤仪宫庭院之中多种木,因着秋日最后的光景,牡丹芍药争奇斗妍,开了满院的团锦簇。
尤其是那牡丹,开得团团簇簇,如锦似绣,多是姚黄、魏紫、二乔之类的名品。
众人陪着皇后在廊庑下赏,春暖开,鸟语香。
众嫔妃软语娇俏,莺莺沥沥说得极是热闹。
莞贵人复起,安妃被封,富察贵人有孕,三人自然风头大盛,非旁人可及。
其中尤以富察贵人最为矜贵。
自然,人人都明白矜贵的是她的肚子,然而日后母凭子贵,前途便是不可限量。
皇后独赐了富察贵人坐下,又吩咐拿鹅羽软垫垫上。
皇后笑吟吟道:“你有五个月的身孕了,要格外的小心才好。”
富察贵人谢过了,便坐着与众人一同赏。
不知今日之局的甄嬛与富察贵人站得近,隐约闻得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气甚是甜美甘馥,遂微笑向她道:“这香气倒是好闻,似乎不是宫中平日用的。”
富察贵人轻笑,掩饰不住面上自得骄矜之色,道:“菀贵人的鼻子真灵,这是皇上赏赐给我的,太医说我有孕在身,忌用麝香等香料做成的脂粉,所以皇上特意让京城新开的香坊为我调制了新的。”
“听说是用茉莉和磨夷汁调了白米英粉制成的,名字也别致,叫做媚奴,既不伤害胎儿又润泽肌肤,我很是喜欢呢。”
她洋洋说了这一篇话,多少有些炫耀的意思。
甄嬛不太懂香料,又没有恩宠伴生,尴尬笑道:“这样说来果真是难得的好东西呢,皇上对富察贵人真是体贴。”
富察贵人道:“姐姐若是喜欢,我便赠姐姐一些吧。”
一旁的安玲容淡淡笑道:“皇上独给了贵人的东西,我们怎么好意思要呢?”
富察贵人丢了一个金橘给侍女去剥,看了眼位份比自己高,又被抬旗的安玲容。
她没有反驳,反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,口中道:“那也是,到底是皇上一片心意不能随意送了。”
甄嬛心头不快,扫了一眼安玲容,口中只是淡然应了一声。
身边的欣嫔耐不住性子,冷笑了一声道:“既然是皇上的心意,富察贵人你就好好收着吧,顶好拿个香案供起来,涂在了脸上风吹日晒的可不是要把皇上的心意都晒化了。”
说着,全不顾富察贵人气得发怔,口中嘟囔:“谁没有怀过孩子,本宫就瞧不得她那轻狂样儿。”
又开始做好人的甄嬛忙拉着欣嫔,劝道:“欣姐姐消一消气吧,如今富察贵人怀有身孕,你一个做姐姐何苦要跟做妹妹的治气呢?”
皇后看见欣贵嫔嘟囔,问道:“欣贵嫔在说什么呢?”
旁边齐妃听得欣嫔一个人跟两人斗话,忙岔开了道:“日头好的很,不若请皇后把松子也抱出来晒晒太阳吧。”
皇后微笑道:“齐妃你倒是喜欢松子那只猫,来了成日要抱着,菀贵人向来是不敢抱一抱的。”
说着,命宫女绘春去把松子抱了出来。
转眼绘春抱了松子出来,阳光底下松子的毛如油水抹过一样光滑。
敬妃亦笑:“皇后娘娘的确妙手,一只猫儿也被您调养的这样好,那毛似缎子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