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眉庄如此说,安玲容也不好再说,指着殿内的窗纱对回来的槿汐道:“这银红的窗纱配着院子里的绿竹太刺眼了,我记得昨日皇后赐了一匹石榴葡萄的霞影纱予我,再去宫里换了那个来糊窗。”
转而对眉庄微笑:“也算是一点好兆头吧,妹妹日后可是要沾了姐姐的光。”
石榴葡萄都是多子的意兆,安玲容给了眉庄,不仅仅希望眉庄再生个龙裔,同时也意味着她也考虑生个胎,稳住自身的地位了。
终于得了玲容的保证,眉庄舒展了颦眉,半喜还羞:“承妹妹吉言,但愿如此。”
谈笑间,眉庄换好了衣服,刚准备携手玲容一同出去透透气,就看到穿着一身翠绿色的欣贵人红着眼,气哄哄带着奴才走了过来。
看到安玲容也在,欣贵人行礼,一副委屈的样子,弄得两人一头雾水。
安玲容开口道:“欣贵人这是怎么了?好端端的怎个要哭似的。”
眉庄也开口道:“是呀,这是受了什么委屈,大家都是姐妹,平日有个照应,尽管说出来便是了。”
有两个嫔位宠妃撑腰的欣贵人,原封不动把早晨受富察贵人欺辱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她位份不高,公主性子慢,不爱开口说话,这次避暑的人员名单里没有公主也就罢了。
可她一大早出门闲逛,找些地上好看的石头准备回去装饰盆栽,意外撞见了挺着肚子的富察贵人。
那富察贵人脾气变得越发暴躁,只是行礼慢了些,她就被嘲讽数落了半天。
连带着远在皇宫的公主也被数落,因此知道自家珠子爱女心切的宫女出言顶撞了富察贵人,如今被打了好几个巴掌,跪在地上不给起来呢。
安玲容一听就知道富察贵人骄纵惯了,连生了公主,地位算是平等欣贵人都不放在眼里,甚至还敢辱骂皇帝的子嗣。
她叹了口气,出言安慰了欣贵人,又示意下人去把罚跪的宫女带回来。
见安玲容和眉庄帮了她很多次,却一次都没要回报。
在深宫中早已冷了心的欣贵人,终究忍不住心中的苦楚,当着众人的面,抱怨起富察贵人的胎了。
“欣贵人,与其抱怨她人,不如自己努力一把,再度获得皇上的眷顾。”
欣贵人其实不老,打扮的也不夸张,如今大好的年纪,何必要浪费在富察贵人身上。
想到一计的安玲容笑着跟欣贵人咬耳朵,旁边站着的眉庄只能耐心倾听,随后点了点头。
拉富察贵人和华妃下水的事情,她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。
毕竟华妃当年派人推她下水的事情,她可是一直记在心里。
而富察贵人就更不用说了,玲容入宫前的殿选就是她背后蛊惑夏冬春,导致二人平白无故多了矛盾。
如果不是玲容反应的快,怕是连面圣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三人商讨完计划的细节,方才一同携手去观赏之前从未见过的避暑美景,在眉庄这里用了午膳。
这日黄昏去光风霁月殿向皇后请安,随行的妃子皆在。
皇后座下四个紫檀木座位,端妃的依旧空着,敬妃和华妃还有齐妃坐在那儿。
如今的齐妃得了玲容的指点还是老样子,安静的坐着,沉默寡言,凡事不问到她是绝不会开口的。
华妃上下打点账本,没有睡好觉,略显憔悴。
但是妆容依旧精致,不仔细看也瞧不太出来,一副事不关己冷淡样子。
她刚跟皇上恩爱过,全不理会众人说些什么。
妃嫔们也不爱答理华妃,只有皇后,依旧是以礼相待,笑吟吟的样子,并无半分轻慢于她。
闲聊了一阵,皇后徐徐开口道:“再过半月就是温宜的生辰,宫里孩子不多,满周岁的日子自然要好好庆祝。”
“皇上的意思是打算在这避暑圣地办,免得回去又忙于朝政,没有时间,但一切定要依仪制而来,断不能从简,一定要办得热闹才是,这件事已经交代了内务府去办了。”
温宜的母亲,也就是曹琴默忙起身谢恩道:“多谢皇上皇后关心操持,臣妾与温宜感激不尽。”
皇后含笑示意她起来:“你为皇上诞下龙裔乃是有功之人,何必动不动就说谢呢?”
说着对众妃嫔道:“皇上膝下龙裔不多,各位妹妹要好生努力才是。子孙繁盛是朝廷之福,社稷之福,只要你们有子嗣,本宫身为嫡母必定会与你们一同好生照料。”
众人俱低头答应,惟有华妃轻哼一声,不以为然。
皇后不以为意,又笑吟吟对曹琴默说:“你这襄嫔的位分还是怀着温仪的时候晋的,如今温仪满周岁,保不准皇上到时候又晋你的位份。”
曹琴默没有多言,复又跪下谢恩。
华妃闻言狠狠瞪了皇后一眼,没有说话。
皇后见天色渐晚,便吩咐了众人散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