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男人似乎浑然不在意一般,一双墨黑的眼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的脸。
似执拗似荒凉。
顾初便笑了笑,“看着我做什么。”
许久,秦朝暮紧绷着嗓音,哑声道,“你为什么不给我道歉。”
捏着调羹的莹白手指紧了紧,睫毛微微垂着,嘴角依旧漾着好看的弧度,“我又没对不起你,为什么给你道歉。”
说罢,又喂了一勺到他唇边。
可终是在男人执拗的表情中微敛了下笑意,她将瓷碗轻轻放到了桌子上,面色如常的道,“我让石头进来。”
微微看他一眼,起身就走。
然而人还没走到门口,就被男人从后面抱住了。
她的身骨纤细柔软,可能是因为清晨的凉意,她穿了一件质地柔软的针织罩衫,就这么抱在怀里,似柔软到了心口里。
“你别生气……”说这句话的时候,男人喉结明显的上下滚动了一下,又哑声道,“我还是病人,你一点都不迁就吗?”
顾初被那喷在脖颈间异常灼热的呼吸僵了僵,想些什么,就见男人手背血流如注。
她恼怒的捏着那出血的针口位,回头就推开了他,径直走到床位头按响了了呼叫铃。
很快,两个护士就进了病房,当看清情况后第一时间就想怒斥一番,但当看清病床的俊美男人后,那点尾音便咽了回去。
简单的常规检查,又冲洗挂点滴,男人始终面无波澜的微敛的眼睑,看不清眼底真实的情绪。
直到顾初起身的时候,男人抬了头。
“你要走吗?”他问。
顾初摸了摸他的脸,“我不走,但也不会待太久。”
顾初去完洗手间回来时,房间里只剩下秦朝暮一个人,见她进来视线便看了过来。
“现在喝吗?”她问。
这次他回答得很快,“嗯。”
她便拿着汤匙重新喂他,两个人都默不作声,似什么在潜移默化中变了,平日模糊的界线反而更加清晰。
就这样喂了五勺,秦朝暮才低低开口,“那几天我很难过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嘴就被堵住了。
少女透着馥郁的幽香的气息将一口药膳渡了过来,男人下意识就接了,因此所有的言语也就再次咽了回去。
顺道,她还亲了他一下。
秦朝暮别开眼,喉结清晰的上下滚动,放在床单上的手指拽紧,又克制松开。
别开的眼里一瞬又弥漫上一种比荒凉更悲伤的水光。
她愿意哄他,却不愿意给他平等。
一切似恢复了原点,她圈着他当她的宠物,可以哄,却不肯折腰。
……
剩下的药膳都喝完了,顾初的心情也渐渐平复。
她伸手摸了摸男人下巴的青渣,笑着开口:“我以为你不长这个呢。”
秦朝暮苍白的唇角微微勾起,漾出好看的弧度,“我和正常男人一样。”
有反应,有欲望。
别有意味的提醒,但不一定谁都能听的懂。
第一次,两人没有太多的话,似乎四个多月前在h国的秦朝暮和日暮尔是真的黄粱一梦。
顾初接了一个电话,电话那头显然是顾荀泽,她站在窗口依稀能看到一点侧脸,神色比以往多了一点深沉而成熟。
挂完电话,顾初回头看他,“好好躺着,我让护工进来。”
说完她就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