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连轴转的日子,大秘已经见怪不怪。
但显然男人睡的并不安稳,眉头死死皱着,手放在心口似痛苦而艰辛,断断续续地喘息着,喉咙里滚动着隐约的听到一些只言片语。
“让游戏结束……结束……求你……”
“你赢了……求你……结束……”
猛地睁开眼,眼珠子瞪得极大,嘴里发出一声类似于濒死的痛苦声,令人毛骨悚然。
等了许久,知道听到办公室里传来男人吃药的声音,大秘敲了敲门。
“臻、臻总。”大秘硬着头皮进来,将最新的资料放在办公桌前,“大秦氏那边出事了,您、您还看一下。”
相比三年前,男装俊美的面容变得更加成熟,亦透着深沉的冰冷。
“秦朝暮么?”男人扯了一下嘴角,嗓音还透着刚刚噩梦中弥漫的沙哑:“他不是致力于复活我太太么,难不成复活了?”
大秘闭了闭眼,“他死了。”.
“咚”的一声,手里的钢笔掉到桌上,镜片后的眸子森然抬起,透露出一种强烈的压力和威慑,“再说一遍。”
大秘几乎被吓退一步,几乎要被这种压抑的气息窒息,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说,“昨天夜里,他死了。大秦氏现在已经乱套了,股东们申请召开紧急会议……”
“砰——”的一声,桌子上的文件瞬间被掀翻在低,大秘的衣领就被揪了起来。
男人几乎压制欲裂,整个人的表情都呈扭曲之态,阴森咆哮:“他怎么敢死!他怎么可能死!我都没死,他怎么敢死!”
大秘已被吓懵了,颤抖着双眸语不成句,飞快阐述:“和他一起死的还有十八个僧人,他身上一共有三千六百刀,将什么鬼阵法用血填满了,他抱着夫人的骨灰和遗物一同焚烧殆尽……他们都说秦总疯了,要和夫人再次轮回……”
臻远晁似乎被钉在原地,恍惚的松了手,捂着胸口踉跄后退两步,撞到了身后的办公桌,脚下一软,差点跌落在地。
大秘慌忙上前扶,却被男人推开。
“哈哈哈。”男人红着眼大笑起来,踉跄的扶着桌子转身,后背微微佝偻,“神经病……神经病……他妈的都是神经病。”
“三千六百刀……凌迟处死啊……”
忽而揪住大秘的领口,双眼猩红,压制欲裂,“你说!会不轮回!会不会!”
“不会!不会!这世界上没有鬼神,怎么会轮回……”大秘被吓的语速飞快。
“哈哈哈……是啊……”男人踉跄的坐到椅子上,呈现一种鬼魅而阴森的姿态,笑弯了那双发红的眼睛,“他是个神经病……我以前都劝他看病了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大秘悄悄的退了出去,将空间留下被痛苦席卷的男人。
深夜寂寥。
酒吧里。
男人烂醉如泥,嘴里来来回回都是这几句。
“秦朝暮,你怎么敢……你他妈都没复活她……”
“秦朝暮,是你欠她的……你欠她的……你活该……”
“我……没有错……没有错……”
“我只是想……想折了她的翅膀啊……我想让她……爱我……”
“我晚上……一回去……满屋都是她的气息……我都还熬着,你却死了……”
这样的醉酒状态并不多见,钢筋铁打的男人屹立于银海城,没有弱点,没有感情,无懈可击。
保镖阿甲一如既往的将人扛了回去,又被男人扯住衣领,丢了眼镜的男人像无助的孩子,空洞的问他:“阿甲……我……我给她道歉……她会不会原谅我……”
阿甲不语。
只有他知道,他的主人可以反手如云,覆手为雨,胸腔里躺着的那颗心早已随着那场叛乱而腐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