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才不知。”阿晁说。
“不知?”胤禛冷哼,“最好招待了,富察西已经在这儿放了消息。”
“奴才确实不知,”阿晁说,“富察西放了信号弹,那女子就跑了。”
“跑哪了?”胤禛又问。
“这就是奴才不知道的地方。”阿晁回答说。
胤禛不满意这样的废料信息,他又问:“十四呢?”
“十四爷……奴才也不知。”阿晁低着头回道。
“哼——”胤禛说:“城门口就是十四把人带走的,后边的拦截的人是你打倒的吧?”
都知道?阿晁心里说不慌是假的,他下意识地压低头颅。
“说,十四把人带哪去了?”胤禛逼问阿晁,他的语气已经是很不耐烦了。
“十四爷在客栈开了间客房。”阿晁省略说,“奴才上去时,富察西也跟着上去了……”
听见上边一句开了间客房,胤禛的脸色变得不大正常。
他问道:“开一一房,他们做什么?”
“哦,十四爷不舒服,在里边睡觉。”阿晁说。
“那个女子呢?”胤禛问。
阿晁说:“这,奴才就不知了,奴才进去的时候,她就站着。”
胤禛攥紧了马鞭,他又问道:
“到底跑哪去了?”
“富察西发射信号弹后她就跑了,奴才当时没跟上去。”阿晁说,“十四爷、富察西都追上去了。”
“追哪去?”胤禛耐着性子问。
阿晁说:“奴才当时还在客房里,跑下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他三人踪迹了。”
“哼——”胤禛冷哼,这个阿晁,说来说去就是不知道。
要么,这家伙就是真的不知道,要么他就是在故意糊弄。
胤禛不想在浪费时间在这个废话连篇的家伙上。
“退下。”
阿晁听命,朝两侧走两步就隐没进人群中。
他看去,那大队的人马正朝客栈大门口走去。接着就停下来,四阿哥挥挥手,又一个侍卫朝阿晁跑了回来。
又回来了?
阿晁赶忙朝人潮里跑去,不知道这回抓他干嘛?阿晁想着能跑掉就跑掉,他可不想再掺和。
他扎进拥挤的人群里,透过人与人之间的间隙,可以看见那个小侍卫正在四下搜罗。
往后不断地退,他扎进了更深的人群中,再看去,那个小侍卫就瞧不见了。
而那边,四阿哥已经下马。他在地上仔细查看了一番,立即上马,然后扬长而去。
看来四阿哥已经发现他们的马迹了,阿晁心想。
阿晁立即跑到之前瞧上的那匹旁边,解开结,跳上马背。
他策马奔去。
他得赶到十四爷身边。十四爷身边可就一个祸害,一个能保护他的人都没有。
而且,十四爷功夫一般般,反正比不上他。
“驾——”
“驾——”
“驾——”
阿晁赶马,哒哒哒,很快就跟在胤禛那队人马身后。
他们的马蹄声很大,没人朝身后看来,阿晁紧随在其后,隐蔽性很强。
他们跟着地上的踪迹跑到了郊外。
绿茫的草野,他们看不见那三匹马的踪迹,纷纷勒马停下。
而此时,钱烂烂那边……
一片树林里。
富察西像野兽一样,他骑马上,在四处搜索。
钱兰兰那个女人,自从跑进这片丛林里就销声匿迹,叫人好找。
富察穿梭在树叶草蒿间,时不时发出嚓嚓咔咔的声音。
钱烂烂就在一根树上,树上的一根枝条上。这棵树叶子茂密,枝干粗壮,是个极好的藏身之处。
但是,也是很危险的地方。
比如,树上可能藏着别样的东西,那种会发出窸窸窣窣声的东西。
钱烂烂很害怕,她如灌了水泥,浑身僵住,不敢动弹。对于她而言,地下是危险,她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危机。
而树上,保不齐藏着什么东西,她移动,惊动了上边的东西,那上边的东西就会蹿到她身上。
到时候,她吓一跳,不摔下去也会把富察西招来,简直是自寻死路。
富察西找着找着就不耐烦了,他大喊:“识相的赶紧出来!”
“出来,出来,出来——”
他连叫了好几声,面前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。富察西驱马上前,拿着剑狠狠地朝草顶尖砍去。
“嚓嚓嚓嚓……”
草丛跳出了几只灰毛和白毛的兔子,在他面前蹦跶了几下就被他“去去去”的几声吓跑了。
几只兔子蹭蹭蹭跑掉了,富察西继续往前走。
这时,又蹦出一只兔子,他不耐烦,直接挥剑。
咻的一下,血滴从剑锋上甩到临近的一棵树上。绿色的叶子掺上红色的血滴,醒目至极。
钱烂烂就在这棵树的正对面,她看着那片血红,捂住了嘴,小气都不敢呼一口,只祈求着这个家伙赶紧走掉。
不然,地上那只吐露肺腑肝脏的兔子就是她的下场,钱烂烂害怕地做想,恐惧已经冒上她额顶了,那儿冷汗涔涔。
她被吓得不轻!
富察西继续往前走,他的马蹄直接踩着兔子的肠子,钱烂烂看了不禁一呕。
“窸窸窣窣”的声音在叶间想起。富察西闻见声音,朝那棵出声的树驱马。
钱烂烂在树叶间的缝隙里看的心惊肉跳,富察西拿着他那把带血迹刀长剑……
他的马儿骑的很慢,似是很小心很小心,似是怕过大的声响会惊动猎物,把猎物吓跑。
“出来。”富察西马停在了树下,他朝树上喊去,上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在他听来这是害怕的声音。
他得意地举起剑,刀光闪烁,锋光只见穿过绿叶的缝隙打到那个玻璃一样的晶莹剔透的眼睛里。
“再说一遍,出来,否则,别怪我不客气。”富察西再次叫了一声:“出来!”
窸窸窣窣,只有树叶间的摩擦声。
富察西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,他挥起剑,蹬腿上去,将那棵树一个很重要的枝条砍掉。
然后,他又坐落在马上。
地面上多了一条粗壮的树枝,那粗壮的树枝带着茂密的叶子。原本,它很好地遮挡了树上的人,而如今,那棵树多了一个平整的伤口。
那儿,空出了一块。富察西看去,后边的树的叶子的绿色刚好就填补了那一块。
而本该漏出来的人已经缩到另一侧,那个更为粗壮的树枝上,茂密的叶子再次将人掩盖的严严实实,只在树缝里漏出一双窥探的眼睛。
奇怪的是,富察西完全无法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任何一丝的恐惧。
按道理来说,他可是提着刀来的,贝勒爷可是说了,那个女人见到利器就软。
哦,贝勒爷还再三嘱咐了,要把人完好无损带回去。要不是有这句话,他富察西早就一刀劈过去,提着那个女人的头颅回去交差了。用得着在这磨磨蹭蹭的?
富察西越想就越烦,这差事怎么这么难?
树上的人又动了动,但是,那只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,富察西心下一紧,感觉那只眼睛很凶残,似是仇人一样的眼光。
“呀——”富察西又蹬脚,他再次提刀朝另一侧那根粗壮的树条砍去。
“轰”的一声,一根大树枝如同巨石一样砸在地面瑰瑰赖赖的树根上。
那声巨响,钱烂烂听来也是一震,她牙咬着手指,不知该往哪逃去。
现在,只要她一跳下树枝,富察西立马逮了她!
风险太大了!钱烂烂心中直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