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适应?”胤禛问。
“嗯。”烂烂诚恳道。
“以后都这样了,你要习惯。”胤禛说,语气极为平淡,却是许了一个极重的承诺。
什么意思?
要永远对她好?
钱烂烂:“……”
好想问:胤禛你吃药了吗?嘛呀,肯定是吃错药了开始胡言乱语,口出甜言蜜语了。
拜托做个正常人吧,杀伐决断的小雍正快回来吧。
“睡吧。”胤禛道。
烂烂把眼睛闭上,心情久久不能平静,胤禛他是不是脑子里哪个螺丝松了还是哪个钉子生锈了??
约摸过了一个时辰,她还是没能睡着,可能是白天睡太多,精神有余。
胤禛也没睡着,他要一夜不眠了。
大夫说的,她可能会复发。
一只手探上烂烂的额头,熟悉的香气从她鼻间绕过,他这是在探温?
温度适宜,胤禛又小心地将被子给烂烂扯上,将她裸露的手塞进被子里。
接下来这个动作,烂烂屏住了呼吸,甚至有些期待,等那个温热的吻轻轻地落在她额头上时,悬着的一颗心又扑通扑通地蹦了起来。
烂烂真怕被他听见了她躁动的小心脏在上蹦下跳,被子里的手不自觉抚上了她的小心脏,想揉一揉却不敢轻举妄动,生怕被发现了。
尴尬!
胤禛下床后,烂烂一只手捂着心口小声地呼吸,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抚上了额上那个吻种下的地方,中正位置。
仿佛他在那儿画下一个极美的钿!
心有些乱,看来不是胤禛一个人今夜无眠,烂烂也睡不着觉,大约是这个吻如石头一样丢进了她心里,荡起了涟漪。
她拉起被子盖过脸,闷热让她的心跳的更快,死死地闭上眼皮,她想努力睡过去。
在感受到心脏激烈的跳了许久,她的眼皮才渐渐的松了,带着轻微的呼吸声走进梦中。
梦里,如她所愿,小轩窗,正梳妆,钿额间生。
胤禛又爬上床来,将她捂住脸的被子拉下,伸手探了探她额间的温度,末了,又添上一个印章。
梦里,她只见一只蝴蝶飞上了她额上的钿,扑动的翅膀挠的她痒痒,于是她伸手欲将蝴蝶拿下。
嗯嗯,这蝴蝶怎么捏起来有肉的,qq弹弹的,她忍不住又多捏了几下。
一股熟悉的香气扑入鼻,这个好像是人肉吧,她从梦中惊醒,眼睛却不敢睁开。
她这是在调戏胤禛?
灵机一动,她巴喳了把嘴,道:“饺子。”遂又将手放下。
饺子?他成了饺子!
馋猫,连他都不放过!
胤禛嘴角勾勾,似乎很高兴成了烂烂喜欢吃的饺子,躺在凉凉的地板上身上竟然有些燥热,仿佛是饺子进了蒸笼。
躺在床上的烂烂也挂着笑睡去,她并不知道她的一句谎话撩拨一潭春水荡漾。
……
一大早,药房里的宁大夫就被金陵提溜过来给她主子瞧病了。
宁大夫诊断后道:“老朽再开些祛风的药,主子安心休养几日便可痊愈。”
烂烂道:“嗯,谢谢您。”
老宁有些惊讶,主子向他道谢?若不是他对自个儿精湛的医术的自信,恐怕会误以为这个主子烧坏脑子了。
那边,胤禛对金陵吩咐了几句,带着他的指令金陵下去了。
这边,烂烂开始洗脸绾发。
小轩窗,正梳妆。她只一个简单白润玉簪将如墨的长发固定,脸上却不施粉黛。
钿,她突然想起了昨晚的梦,但举起画笔却不知画什么好,梦里的记忆太模糊了,她只记得那是一个红瓣的。
胤禛突然出现在镜中,与她同框,从她手中拿过画笔,半蹲下身,笔尖轻轻扫上了他昨晚落下吻痕的额央。
如燕尾扫过春水,潦潦几笔,勾了出几片含羞半绽放的辛夷。
辛夷?
看着额上的瓣,似是和梦里的重叠了,这是心有灵犀吗?
“为什么画辛夷,你很喜欢辛夷吗?”她忍不住嘴问道。
他道:“喜欢,因为辛夷和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蓉一样高洁独立,木末芙蓉,山中发红萼。”
少女一听,嘴角忍不住翘起,说的正合她心意。
胤禛仰起头一瞧:昭阳撒在少女脸上,绽放的笑容如同辛夷蕾迎着春寒在枝头绽开。
屈原曾多次将辛夷比作香木,香草美人,不唯赞咏人之品行高洁还有人之才华横溢。
胤禛道:“与你说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她问。
描妆这会功夫,金陵已经将早膳摆上桌了,聊天的场地换到了桌面。
几盘青菜和小粥,清谈少盐更少油,贝勒府的日子似乎又回来了。
她是不是傻了那样的日子一直未远去,只不过她换了一个牢笼,依旧没有摆脱这种寄人篱下的命运。
现实一摇,幻想全破了。
她冷声道:“你要与我说什么事。”
听出这语气里的冷意,胤禛心想可能是饭菜太寡淡了,没胃口,遂看向金陵。
金陵领会,从食盒中取出准备已久的压轴饺子,献宝似的摆到烂烂面前。
晶莹剔透的饺子摆着丰润的身子,烂烂夹了一只,放进嘴里嚼嚼。
还行。不过是句谎话他也当真了!
她心情有些微妙的变化,语气平常地问道:“诶,你想和我说什么事?”
胤禛道:“年羹尧投诚了。”
烂烂惊愕道:“这么快?年邱悦孩子都没出生呢!”
虽然不记得正史年羹尧几时转投了胤禛,但没这么快吧?
“嗯?与她何干??”胤禛问道。
“有了孩子,他大舅哥的身份才更稳了呀,说不定他可能……”在这个时候就有扶持幼帝的算盘了。
“可能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
历史是不是被她改了?她不会是个搅局的吧?
如果是这样可就罪过大了!
“你觉得年羹尧为什么这么早就买定离手了?”她问。
胤禛道:“你太狠了,把年羹尧往死里逼。”
她笑道:“那也是年邱悦作恶多端,我不过顺势利用了吧,让他们年氏一族替她买单。”
胤禛也笑了。
或许年羹尧是相马的伯乐,他只是看上了一匹好马,而实际上这匹好马是钱兰兰不是他胤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