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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8.第88章 他对姜问钰越来越贪得无厌了(第1 / 2页)

第88章 他对姜问钰越来越贪得无厌了

谈殊不动声色地追问:“笑得这么开心,你是不是喜欢他?”

闻言,姜问钰脸上的笑意深了些。

笑他的心思。

她茫然不解道:“世子都不认识他,我为什么要喜欢他?”

“我认识,你就喜欢了?”谈殊问。

姜问钰:“不啊。”

谈殊冷冷笑了声,又问:“一点也不喜欢吗?”

“对啊。”姜问钰答得快,“一点也不喜欢。”

“你再认真想想。”谈殊状似漫不经心道,“你只是暂时住在寺院里,没出家,佛祖管不了你。”

“想清楚啦,世子认不认识,我都不喜欢。”姜问钰故意逗他。

谈殊还没开口,又听她笑盈盈道:“你问问我原因。”

谈殊干脆道:“不问。”

问了心烦。

姜问钰:“你真的不想知道吗?”

谈殊没答,只轻掀眼皮看她。

他的眼瞳漆黑,瞧不出任何情绪波动。

“但是我想告诉你。”姜问钰笑眯眼望着谈殊,“因为我现在有一点点喜欢你。”

她的话让谈殊的心脏蓦地重重一颤。

“未来也有打算喜欢上你。”姜问钰继续笑眯眼道,“所以,世子你还是很有可能拿回笛子的。”

——我现在有一点点喜欢你。

——未来也有打算喜欢上你。

未曾想过的回答。

杀了他个措手不及。

谈殊心跳无法抑制地加快,欢喜与期冀在心里无限蔓延。

新奇的、微妙的、令人上瘾的、兴奋的奔涌而来,让他在心里反反复复回味她说话时的语速和神态。

谈殊的目光细细地打量姜问钰,少女白净的面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盈满了笑意,明媚闪耀,格外灵动。

她这几日过得开心,整个人的状态都是放松的、愉悦的,才会如此直白、毫无顾忌地说出这般令人心动的话语。

姜问钰见他像被自己吓傻了,没再说话,视线下移,正欲低头吃饭,宽厚的手掌忽然拊上她的后颈,将她往前拽。

姜问钰还没来得及感受灼热的触觉,咚的一声,她掉进了男人幽深的黑眸里。

谈殊紧紧扣住姜问钰的后颈,两人额头相贴,四目相对,呼吸交织。

他眼底热烈燃烧的爱意,霸道地侵略她。

谈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,内心深处又多了一丝贪婪。

他对姜问钰越来越贪得无厌了。

正站在蜿蜒曲折台阶扫地的光头和尚,回头刚好看见谈殊和姜问钰额头相抵的画面。

难以置信。

那摁住小姑娘的男人竟然是无坚不摧的谈殊。

光头和尚微眯起眼,目光落在姜问钰身上。

从他的方向可以看见少女精致的侧脸,她还是那副柔弱单纯的模样。

苏府表姑娘,来净慈寺两次,每次宏光方丈都要见她。

而且,接待她的人不是普通和尚,是方丈的亲徒儿明安。

真的只是表姑娘这么简单吗?

须臾。

“世子。”姜问钰肚子饿得慌,她眨眨眼,轻声道,“你弄乱我头发了。”

谈殊敛起眸里情绪,不紧不慢地松开手,神色平静看着她,一副泰山崩而不动的从容神态。

他淡声问:“哪里乱了?”

姜问钰抬手指着脑袋一侧被风吹起的碎发,一本正经道:“都飞起来了。”

谈殊:“……”

他静了静,又莫名觉得好笑,忍不住勾了勾唇角。

姜问钰侧首往下方的长阶望去,台阶上空无一人。

她收回视线,拿起肉饼咬了口,问谈殊:“世子,你知道悟真和尚吗?”

谈殊低头把一碟栗子糕拿出来,眼也没抬地应:“天竺来的光头。”

“我看其他和尚偶尔会结伴同行,但悟真和尚每次都自己一个人游荡在寺院各处。”姜问钰单纯发问,“他是不是不讨人喜欢呀?”

她前面的话,听得谈殊轻抬眼皮,神色莫测看着她,心想她放着他不盯,却要盯着一个光头,脑子是不是被挖走了。

结果,后面那句又让他听笑了。

“没有你讨人喜欢。”谈殊轻笑声道。

姜问钰:“我很讨人喜欢吗?”

谈殊点头,姜问钰又问:“那为什么悟真和尚不喜欢我?”

话落,她就撞到了谈殊冷淡的目光,忙道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只是觉得他好像没有出家人的慈悲为怀。”

更明确一点,是悟真和尚对姜问钰隐隐藏着一种恶意。

这种恶意就连姜问钰都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。

她跟人打听了悟真和尚。

天竺远道而来的高僧,因不善言辞,几乎不跟人交流,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。

是个沉闷、一心礼佛的扫地僧。

“悟真曾经是位匪徒。”谈殊不疾不徐道,“在某场战役里,他斩杀了敌军大帅的头颅,将军见他英勇不凡便让他随军杀敌。”

姜问钰好奇道:“那后来怎么做和尚了?”

“杀戮过重,出家赎罪了。”谈殊神色淡淡说。

姜问钰抬头看他,怯生生问:“这么可怕吗?”

“是啊。”谈殊玩世不恭地笑道,“要不要杀了他?”

姜问钰微愣。

他这话可不是开玩笑。

她顿了顿,甜声问:“世子,你跟他有仇吗?”

“杀了就有了。”谈殊答。

杀了悟真,悟真死的时候恨他,仇就结上了。

姜问钰眼眸映着青年沉着冷酷的模样,少顷,她转过身,背对他笑了。

“转回来。”谈殊说,“只给人看后背,多没礼数。”

姜问钰心情好,不跟他计较礼数,她转回头:“世子,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你的吗?”

谈殊道:“谁管他们。”

他这副散漫自信的姿态,倒是让姜问钰看得一怔。

谈殊目中无人,行事又极会把握分寸。

北都国的皇位他若是想要,估计也轮不到李招夷下蛊毒。

姜问钰脑海不由自主浮现起之前在客栈里,谈殊坐在屋檐上的画面。

她突然明白,为何从他身上察觉到了与世隔绝的气息。

武侯爷大半生在沙场奋战,是为了天下安定,海晏河清。

谈殊闯江湖、上战场,大抵只是因为骨子里的漠视和傲慢。

他似乎没什么想要的。

姜问钰咬着栗子糕,思绪错乱中,又想起了没办法杀敌的萧元颂和杀戮过重的悟真。

一个太无害,一个太有害。

他们两个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。

姜问钰眨眨眼睫,重新看回谈殊时,发现他轻垂眉眼,不知在沉思什么。

姜问钰换了个话题。

明安最近很苦恼。

因为他的观音草被吉祥鸟啄成了一盘荒野。

明安非常不解,喜庆的吉祥鸟怎么跟师兄一样可恶,专挑观音草祸害。

姜问钰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:

现在知道你的师兄为何如此古怪了吗?

明安恍然。

因为师兄他不是人!

“一个叫明安的小和尚已经开始怀疑同门情谊了。”姜问钰温声软语道,“世子你得抽空,去维护一下岌岌可危的师兄弟感情了。”

“师兄弟感情?”谈殊喉间压着笑意,语调悠悠,“这东西我可从来都没有,去哪里维护?”

姜问钰:“没有吗?”

谈殊答得干脆:“没有。”

此时,正在被吉祥鸟逗的明安打了个响亮的喷嚏。

姜问钰转了转眼珠,心想世子真会口是心非。

后面,闲聊中姜问钰跟谈殊提了句她明日回苏府。

谈殊点了点头,任由她来去自如。

山上有间小木屋,明安在那里等着姜问钰,她吃饱喝足便要回去。

姜问钰止步,回头看谈殊:“世子,不用送我了。”

谈殊见她玩得开心,便停了步伐,看着少女小步小步爬上斜坡。

虽说姜问钰现在身手轻盈,轻功也没问题,但她不使。

一是因为避免被窥见,二是她任性,偏不用。

谈殊立在原地,双目注视着姜问钰。

视线内的少女忽然转过身来,小跑返回。

“怎么回来了?”谈殊低头看她。

姜问钰双眼亮晶晶,弯眉笑道:

“世子,举一下手,我给你送个礼物。”

礼物?

谈殊眉梢微微提起,听话地轻抬起手。

下一瞬,静谧得只剩下些许风声的山林里,响起了一声不轻不重的‘啪’声。

姜问钰跟他击了个掌。

“送完啦。”

谈殊怔了怔,待他回过神来,她已经跑上坡,背影欢快。

谈殊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,眨了下眼。

两人击掌,肌肤相贴的一瞬,美好得不真实。

-

是夜,月黑风高。

大理寺牢狱。

两道如鬼魅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看守官差身后,伸手,悄无声息一拧脖子,官差晕厥倒地。

动手之利落迅速,没一会儿,已倒成一片。

空气中飘着沉闷潮湿的气息。

裴珺闻到一股馊味,身躯不由往后仰,忍不住跟石英道:

“让我待在这里,还不如让我去死。”

被美人拽来干活的石英连个眼神都不给她,用佩剑抵开一间牢房,走了进去。

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坐靠在墙壁,闭目休息,听到动静,他睁开眼,蓦地瞧见两个黑衣人。

无比熟悉的脸庞。

裴珺手心掩着鼻子,嫌弃地走进。

黑暗里男子的面容愈发清晰,因被关了一段时间,他瘦了不少,原本温雅如玉的五官变得有了棱角,但浑身气质仍是儒雅斯文。

裴珺皱眉看去:“周如令,你怎么把自己混成了这副鬼样子?”

周如令站起身来,脚上的铁链随他的动作在死寂的牢里发出声响。

“周如令见过裴家主。”周如令拱手道。

裴珺眯着眼睛打量他一圈,越看越嫌弃。

裴家下的扶天阁人士基本没什么宏大的志向,大多都是经营小生意、平安无事地渡过一生,毫无建树。

周如令却是个例外。

他是躺平堆里的卷王。

清正廉洁、心怀仁厚,一心要做社稷之栋梁。

周如令如愿成为李招夷的幕僚,结果因为过于积极进谏,指出李招夷的问题,被对方恼羞成怒抓了。

“好好的日子不过,非要趟浑水。”裴珺侧睨他,“找死也没你这样找的。”

周如令慢条斯理道:“男儿生于世间,该有一番天地。”

“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,什么叫男儿生于世间,该有一番天地。女子生于世间,也有一番天地。”

周如令垂首认真聆听。

“人生于世间,该有一番天地。不对,我要是没有一番天地就不配做人了吗?”裴珺懒洋洋道,“应该是人生于世间,应当遵从本心,想做甚便做甚。”

石英抱着佩剑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。

她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
裴家主在外是个渣遍天下俊俏郎君的疯美人,在内却是个极其护犊子的说教派。

裴珺继续说:“只要不找死,做乞丐也是一番天地,也能问心无愧。”

周如令却道:“倘若我问心有愧呢?”

“有愧?”裴珺冷笑一声,语气森森,“生路你不走,非要往死路。”

“经天纬地之才,匡扶社稷之能。”周如令不为所动,仍然恭敬道,“愿以绵薄之力,辅助明君,虽死而无憾。”

裴珺闻言,优雅道:“那你就死在这里吧。”

周如令又拱手做了礼,在充斥着血腥味的牢狱里,称得上是一股清流。

裴珺冷眼瞧他一眼,遂后转身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她走得极其快,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熏的。

真女子从不回头看男人。

石英不慌不忙跟上去。

两人出了大理寺,石英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。

裴珺:“?”

裴珺:“你去哪里?”

石英没什么情绪说:“无可奉告。”

闻言,裴珺不轻不重地笑了声,抬手间,红绫已出,杀气腾腾地奔向石英。

“不说,那就打一架。”

石英身子一偏,躲过攻击的同时,听到熟悉的惊吓声:“啊!”裴珺和石英循声望去,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瑶光被地上石头绊倒,跌坐在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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