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棂被从外推开,晚风拂进屋,吹动姜问钰的发带和宣纸,她曲肘抵在桌上,揉了揉眼睛,视线清明时,石英已经站在面前了。“东方权叫你过去做什么?”姜问钰手掌轻拍了拍脸颊,散去朦胧睡意。
石英如实相告:“问我,你跟谈殊是不是真的。”
姜问钰一听就笑了:“他对我的感情倒是异常上心。”
她单手支着下巴,看向石英,好奇道:“你怎么回答的?”
“无可奉告。”石英冷若冰霜道。
姜问钰愣了下,扑哧笑出声:“你回答他‘无可奉告’啊,我还以为你跟我无可奉告呢。”
石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,心里有点窘迫,面上依旧不变。
“东方权来霖州做何,你知道吗?”姜问钰目光打量穿着男装的石英,脑海里却想起她清冷孤傲的模样。
“不知。”石英抱剑靠在一旁,“但他来霖州先去见了仲子扁。”
师父?
姜问钰心下一顿,“他找子扁师父做什么?”
石英摇头:“东方世家是扶天阁的元老,我无法干涉。”
“谈殊、东方权、萧元颂,这三个人关系斐然。”姜问钰若有所思道,“算得上是一个恶人团,他们之前行走江湖招了不少仇,但东方家的人不仅没有约束东方权,还让他做了家主。”
石英疑惑道:“萧元颂不是杀不了人吗?”
“他现在下不了杀手,可不代表以前也是。”姜问钰说,“而且谁说一定要杀人才算是作恶了。”
石英赞同地点了下头。
“傲慢世子、浪荡家主、幽默将军。”姜问钰伸了个懒腰,嗓音软又倦,“还有英姿飒爽的你和单纯无辜的我。”
石英:“……”
外表单纯无辜。
这么说也没错。
姜问钰将墨汁已经干的信纸卷起,递给石英:“用隼鹰传信给关老。”
石英接过,姜问钰又道:“祝离枫是东爻国的王爷,这一事情你们不知道?”
石英沉静道:“知道。”
“动不了他?”姜问钰又问。
石英犹豫了下,还是答:“不能动。”
姜问钰:“为何?”
石英说:“东爻国现在局势紧迫,张太后和祝离枫相互制衡,百姓安康,若是一方势力减弱或消失,东爻国将面临新的一轮生灵涂炭。”
姜问钰了然:“噢,这样子呢。”
扶天阁这群人死脑筋,使命感爆膨,遇事不决,美曰其名三思而后行,实际上却是没办法承担后果。
姜问钰把官老爷面具和一些糕点蜜饯塞给石英,让她带走,石英没有拒绝,也无法拒绝。
她就吃姜问钰那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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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霖州待了两个月,仲子扁不打算回去,姜问钰也没有强求,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,四人收拾收拾回都城。
姜问钰百无聊赖坐在马车里,萧元颂不知要捣鼓什么,拽了个免费劳动力石英便溜进府。
姜问钰从车窗里探出头,下巴搁在窗沿处,眼珠转动,四处张望。
谈殊瞥了眼圆圆的脑袋,懒声问:“闷吗?”
“一点点。”姜问钰伸手比了个手势,语气俏皮。
谈殊轻抬眼皮,似笑非笑道:“那就继续闷着。”
“世子。”姜问钰朝他招了招手,示意靠近些。
谈殊眼底划过笑意,随后神色如常地凑近。
姜问钰双手捧脸,乌黑明亮的眸子映着他的模样,惋惜道:
“要回去了,有点舍不得和世子同住屋檐下的日子。”
谈殊定定与少女四目相对,心里回味一遍她说的话,嗓音微沉问道:“舍不得?”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