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从面无表情，“姑娘认错人了，夜公子在那边。”

他指了下大胡子所在的方向，说着就要再度绕过去。

“欸？”白轻洛抓住他衣角，唇角挑起，“我就找你，你不承认也没关系，我现在就大喊一声，叫破你的身份，看看是你跟我一个人谈比较麻烦，还是跟一群人谈比较麻烦？”

侍从僵了片刻，忽然低笑一声。

伸手朝旁边一请，“换个地方说话？”

白轻洛，“可以。”

…………

守城官的晚宴是直接办在园里的，他这园建得还挺有江南水乡的调调。

五步一楼十步一阁，一步一景，稍微走走，就能绕出旁人的视线。

白轻洛和侍从两人找了处假山后的长廊。

她往长廊凳子上一靠，举起酒壶，“听闻夜公子神通广大，无所不能，我想从你这里进一批药材，不知道这笔生意夜公子做得做不得？”

侍从上下打量她，“在此之前我很好奇，你是怎么知道我才是夜公子，而不是园里那个大胡子的？”

白轻洛手指在酒壶上哒哒哒一敲，“我看到了。”

侍从，“看到？”

白轻洛颔首，“每次有人和那个大胡子说话，你就会在大胡子手臂上敲击几下，一下是可以，两下是拒绝，三下是要考虑考虑，至于其他暗号的意思，我暂时还没有看出来，我说的对不对？”

侍从朗声大笑，“美人儿真是冰雪聪明，一点就通！”

他略一低头，单手“刷”地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。

狐狸化作公子身，灯夜乐游春！

这是白轻洛在见到那张妖孽面孔时，脑海里跳出的第一句话。

白轻洛了然，“难怪夜公子要遮掩真面目不见人，原来是怕招惹太多桃债啊。”

对面的男子极为年轻，乌发墨眉，肤白如瓷，一双细长狐狸眼勾得眉眼风流，看人不带表情都含着三分情。

这一身简朴的侍从衣服穿在他身上，就显得格格不入。

他笑弯了一双狐狸眼，“这桃债给你你要不要啊？”

白轻洛举起酒壶，刚好挡住他伸过来意图勾她下巴的那只手，“我是来谈生意的，夜公子是不是应该先拿出一个对待生意伙伴的态度来？”

夜无心眸光一闪，唇边笑意越发深，“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做生意的规矩，全看我愿意不愿意，你想要的药材我可以卖给你，我需要等价交换就是……你。”

白轻洛，“没得谈？”

夜无心，“这个问题你不应该来问我，你的进货渠道已经被人封死了，如果不找我，你就找不到别人给你供货，有没有的谈，只看你有多想开这个医馆了。”

他放轻声音，略带沙哑的声线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的错觉，“美人儿你若是从了我，你要的货我可以分文不取。”

“啧，可惜！”白轻洛一个侧身，从夜无心手下躲开，直接站起了身。

夜无心顺势坐在了她刚才坐的地方，长腿往护栏上一挂，“可惜什么？”

他两手一摊，“本公子这模样，这身家，难道不比你家里那个瘸子王爷强吗？”

白轻洛低笑出声，“看来你对我的事情早就打听得清清楚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