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众人逃出崇文馆外,勾月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阿渊,疼……疼疼”。
勾月一喊,文渊之停下手里的动作,“勾月,你这伤口得尽快处理,我们回家。”
“大人,走水一事陛下定然追究,现在不可出宫。”
文渊之挥挥衣袖,“陛下自然有定夺,我吸了烟尘,现如今实在不适,需得赶回去。”
文渊之在床边洗干净了自己的手,又让金戈去换一盆新的水来。
拧干净巾帕,把伤口附近的血污,焦炭都擦拭干净。
不多时,原本清澈的水已经被勾月的血染红。
“阿渊,这点小伤没事,之前那么多人围杀我,我不是也活下来了?”
“别动!”文渊之按住想要翻身的勾月,“乱动把伤口裂开就不好了。”
勾月一听就老实了,毕竟这点伤,死是死不了,疼是真疼啊。
文渊之小心的给勾月裹好纱布,这才扶着勾月坐起来。
“阿渊,崇文馆好端端为什么会起火?”
文渊之坐在床边收拾着刚刚用的工具,“现在还不太清楚,我们出来时,陛下想来已经派人去查了,应该很快就有结果。”
文渊之不知道,勾月却隐隐怀疑一个人。
“阿渊,我到崇文馆的时候,西廊的火势是最大的,火应该是从那里着起来的。”
她伸手拽住文渊之的袖子,小心翼翼的问,“阿渊,该不会是你复职后,有人想要除掉你?”
朝堂向来如同虎穴,明争不成,背后里下黑手的事情也是有的。
本来眉头微皱的文渊之被勾月这句话逗笑了,“我行事磊落,从不怕这些手段,只是可惜了那些典籍,幸好扑灭及时,没有全都烧毁。”
她暗自心想,以后自己每天要早早的等在巷子口,不能让文渊之自己出行了。
“好了你快点休息吧,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,好在现在天气冷,要是夏天会更严重。”
文渊之扶勾月躺好,小心翼翼替她掖好了被角。
“你去哪里?”
“崇文馆乃是藏经重地,素来重视火患,不会无缘无故起火。刚刚崇文馆来报,大伙烧毁经卷数万,明细一会儿会报上来。”
“你先睡,我晚点再回来。”
文渊之轻轻的掩上房门,勾月静静的在床上听着,一直到听不到他的脚步声,勾月才坐起来,悄悄的从柜子里拿出一身夜行衣。
勾月大概知道是谁放的火,只是还需要验证。
椒房殿,浴池盎漾的水汽让整个偏殿都暖和起来。
韩澄坐在浴池里,散了头发,闭目等着文渊之的消息。
她得不到的,勾月绝不该拥有。
杀了勾月,伤心的是文渊之;而杀了文渊之,悲痛欲绝的可就是她了。
爱而不得的滋味,自己也要让勾月尝尝。
勾月一身玄色隐匿与黑暗中。
对塔兰来说,皇宫的戒备不成威胁。
凭借之前的记忆,勾月轻而易举就摸到了韩澄的皇后殿。
“韩澄,可是成功的成?”
说这话时,长宁已经架在了韩澄的脖子上。
韩澄闭目间只觉脖颈处冰凉,正欲张口喊人。
没成想勾月快她一步,“我要是皇后娘娘的话,是不会想让外边的侍卫进来的,毕竟现在我的手一抖,你的血可就要把这池子染红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要干什么,要行刺吗?”
韩澄佯装出来的镇定并不能掩盖她颤抖的声音。
“行刺?”勾月笑了笑,手里的长宁又贴近了几分,“我怎么能亲自动手呢?”
“就像是你派人到崇文馆放火一样,不是吗?”
勾月不是养在深闺不知世事的娇小姐,她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女将塔兰。
这样的人,定然不是个愚笨的。
只要她愿意,她可以很快变成和文渊之一样睿智的人。
韩澄不能承认自己就是纵火之人。
大楚的皇后,为了一己私欲纵火烧了朝廷的崇文馆。
这种事情传出去,天下人的笑柄。
勾月知道她不会轻易承认,但是她不会怀疑错人。
阿渊说的没错,如若是政敌,会有一百种更高明的方法,不会蠢到在崇文馆放火。
能这样作孽又愚蠢的人,只有她了。
勾月手起刀落,韩澄的手臂上瞬间多了一道红印子。
淡淡的血迹顺着胳膊流到浴池里,扩散开来也就不见什么了。
即便是蒙着面,韩澄还是能看见勾月眼里的杀意。
是一种独属于久经沙场之人的狠戾。
“疼吗?应该不疼,我下手很轻。不过,你要是再敢打文渊之的主意,我定会一刀一刀的刮你的肉,把你的血放干。”勾月捏着韩澄那张世间无双的脸,“我折磨人的法子,可比你想得多多了。默毒对你心软,我不会,当年我被杀,如果我没有记错,也有你一份功劳。现在我心地善了不少,不想生事,要是你敢动他,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