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似乎叫尧星,还有一个不知姓名。
几匹大马飞驰而来,停到了太姚儿身后,其中一个男子慢慢驱马上前,挡在了林晓风和太姚儿中间。
林晓风微微扬起头看着马上的女子,“你要跟他们走?”
太姚儿很坚定,她的眸子里再无欢快,只有悲伤,“是,要去和我爹会合。”
“多谢你救了我师妹,日后必然报答。”尧星道。
林晓风不理他,对太姚儿道,“你若跟你父亲走了,日后再无宁日,你脚下所踏,已是楚地。”
不说这话还好,一听见林晓风说的,太姚儿眼中冒起了杀意,“我为燕人,异族杀我同胞,害我母亲,占我中原大地,我跟随父亲,日后反楚复燕,自当肝脑涂地,为我母亲和我族人报仇雪恨。”
林晓风有些难过,“楚人也有好人,燕人也有坏人,就算你杀光北楚王庭之人,难道你父亲又能扶一个比现在的楚帝更好的皇帝?”
太姚儿道,“你也是燕人,为何要助纣为虐?”
“那你呢,推翻了楚人,你想过要建立一个怎样的王朝?”
太姚儿心中恨难平,“不是我该想的,我不会多想,如今我只想杀了默毒狗贼,取他狗命祭奠我母亲在天之灵。”
林晓风无奈,“你跟我走,如果你想回太勾月身边,我将你送回去,要是你不想去良渚,我便去寻你姥姥将你交给她,你母亲已去,他们不会见死不救。”
太姚儿不屑地笑道,“我有父亲,无需他人保护。”她心中更是明白太勾月其实与她不一样,她有弥天仇恨,要报仇,可她师姐身上有一半楚人的血统,要她杀尽楚人,恐怕她不会答应,既然从这一步两人便不能同行,她为何还回到她身边去?
林晓风纠缠不休。
以燕如虹为首的空山派举起弓箭,十多支箭飞出,林晓风把手一招,在空中一个侧身便将将羽箭全部收入臂下,随手丢置在地上。
说时迟,那时快,林晓风身形一闪,便牵住了太姚儿的马。
其他人哪会任由他带走太姚儿。
燕如虹与尧星前后出手,一个制林晓风的手臂,一个抓他的腰,想将他掀翻在地,这男子实在武功了得,脚一点地,凭空跃起,双掌一手接一个,打退了两掌,燕如虹本就觉得太姚儿没几分本事,是个废棋,若不是她父亲说了一句,想来他也不会多管闲事同尧星来接走她。现在林晓风发难,他旧伤未愈,便不再向前,只剩尧星与他缠斗。
听得咔嚓一声,尧星的手臂已被林晓风扭断了。
燕如虹眼看林晓风不好对付,骂了一句,“真是麻烦,你找死?!”
拔出横刀,上前扑去,林晓风也拔剑将对。四周尽是金刃劈风之声,但听叮当之声不绝,刀光剑影让人眼缭乱,高手碰上高手,没一会儿,燕如虹收了兵刃,见上头已有豁口,人未伤,刀却废了。
这时林晓风还要出招,太姚儿见状大叫了一声,“住手!”
她脸上再无温柔,冷冰冰道,“你走吧,我不会跟你走。”
林晓风方才夺了尧星的马,站在马背上,太姚儿以手射出暴雨梨针,她数十日练习打穴的手法,现在有没有暴雨梨筒已经不要紧了。
只见她不知射中了哪一处,马儿忽然倒地。
林晓风脚步轻灵,从马背下来,落在了地面上怔怔看着她。
“再不走,我第二针就不是指向马了。”她威胁道。
林晓风平生没这么憋屈过,没日没夜地照顾她,她身上每一处伤都是他亲自上药,生怕留下伤疤,替她找附近最好的郎中养伤,好不容易将她照顾得恢复了六七成,现在她居然这样对他。
“小狗。”
“啊?”尧星捂住受伤的手臂讶然。
林晓风重复道,“你就是只小狗。”
“随你怎么说。”
“狗咬吕洞宾,你是。”
太姚儿拉着尧星上马,与她共乘一匹,就要纵马离开。
林晓风道,“你以为暴雨梨针对我来说有什么分量?是你说的话,比我站在这里不动让你的针戳进我心里更痛。”
太姚儿反问,“你还会心痛?”
“我以为你只会因为功夫略输给旁人难过,没想到你还会为了旁人一句话难过。你救了我,我会放在心上,但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。”
林晓风狠狠道,“你别有后悔那天。”
寻常堂能抛下他们母女当靶子,自行逃离就可见她父亲并不在意她的生死了,只是她愚蠢,还要回去犯傻。
尧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,片刻后在她耳后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,“其实,你要是想和他离开也可以。”他没法直说现在寻常堂和空山派的复杂情形,太姚儿回去未必是好事,外面说不定比跟着他们更安全。
太姚儿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,古墨已经死了,他最记挂的就是门中的这个小师妹,要是他冤魂还在,想必也不愿她踏足险境。
太姚儿摇摇头,“我必须回去,亲手为我娘报仇!”
说罢,纵马离开。
她的马渐渐跑远了,回身望去,见林晓风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