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摇了摇头。
“那就好,没有杀人。”
须臾又道,“其实杀人也没有关系,唉,希望你的事不会比杀了很多人惹来的麻烦更棘手。”
她指了指茅草屋,“往屋后面走。”
太姚儿打开后门,见屋后是比人还高的草丛。
仗着胆子往里走,草丛当中铺了石头,继续朝前走,是一个往下延申的阶梯。
她正不知要如何才好,那婆婆已经出现在身后,“你的胆子很小。”
太姚儿没有反驳。
婆婆走了进去,“双步走台阶。”
“是。”
手一边在墙壁上按着砖块。
“其实你也很聪明,你知道里面一定有机关。”
太姚儿道,“是。”
“我见过这种往下设计的地宫。”她道。
婆婆问,“在何处?”
“金匮。”
“哦,我知道你说的是哪里了。”
她走了进去。
在地宫深处摆放着很多酒水坛子,已经落了层厚厚的尘土,看起来这是今朝醉这个酒肆藏酒之处。
坐在重重叠叠的酒坛子后面的有几个小老头。
四人正赌得兴起。
地宫中只有投掷骰子的声音。
“晚辈前来——”
“嘘——”婆婆警告她,“他们赌的时候,一向不喜欢被打扰。”
几人的衣着都很华丽,只有其中一个老头穿着白衣白裤,丝绸的衣裳,头顶拿一根檀木簪子束发。
他们聚精会神,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太姚儿和这个老太婆。
这几个人看起来已经费劲心神了,只顾着赌,生命中似乎没有其他事比赌更重要了。
太姚儿去看,每个人面前都有几文钱。
原来他们玩得并不大。
可是方才其中一个人输了,再投注的时候,为何手会发抖成那个样子。
又等了一个时辰,那个一直输钱的,终于坐不住了,“他奶奶的,玩了两天两夜,就赢了一把,带来的钱,都输的差不多了。”
一个道,“你家中有个颜色艳丽的孙女,比那边那个美丽百倍呢,将她抵给我,我借给你钱,继续赌。”
他说不了,“我那孙女脾气赖得很,再说,我敢把她抵出去,我那小孙子跟我拼命。”
说罢便离开了。
“少了一个人,还怎么玩儿?”白衣老头将骰子一丢。
“不如今天不玩儿,改天再说。”
白衣老头怒目盯着他,“你赢了这么多,你是想走了。”
“唉,老邢,我不是那个意思,几十年的老朋友,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。”
“你们要何时才结束?”太姚儿趁着这个机会问道。
“当然是要赌得尽兴了。”白衣老头说。
太姚儿笑了,“那我陪几位前辈赌一把吧。”
老婆婆抓住了她的手,“你当真要赌?”
她道是。
老婆婆摘下自己的翡翠耳环给她,“你就拿这个当你的本金吧。”
太姚儿见那翡翠成色不错,看样子价格不低,“不必,这太贵重了,我荷包里有银子。”
老婆婆叹息,“你满月之时,我并未给你长命锁,现在这耳环,算是给你的见面礼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收着吧,你母亲知道,不会生气的。”她拍了拍姚儿的头。
太姚儿坐定。
将翡翠耳环压在上面。
白衣老头看了一眼老婆婆,什么话也没有说。
他将翡翠耳环拿在手中,把十二文钱丢给了太姚儿。
太姚儿看了一眼,这铜钱跟现在的铜钱大不一样。
“这不是当下的铜钱?”
“是后燕的。”白衣老头道。
太姚儿以为他说错了,“是南燕的吗?”
“小姑娘家家,年纪轻轻就耳朵不好了,是后燕的,听不懂?”
后燕都灭了多少年了,还用他们的铜钱,这群人真奇怪。
太姚儿开始跟他们打起叶子牌。
第一把就输了。
输了三文钱。
白衣老头叹息,“你不是赌钱的好手,去吧,走吧。”
“可是我还剩下这么多文,还没有输完。”
第二把又输了五文钱。
白衣老头笑了笑,见这少女脸色不变。
接下来又输了两文。
“你剩下的,不多了。”其他老头提醒她。
她道,“只要还没输完,我就能再翻盘。”
白衣老头轻轻一笑,并不否定。
她和她母亲年轻时候说的话一模一样。
这次后,她便开始赢了。
第一把赢了十文。
她将十文加上自己的全压了。
“你确定全部都压了?”
“嗯。”
她很确定,无论是输赢,她都不在意,输了赢了,这赌局她只想尽快结束。
岂料这才是赌到顶峰的诀窍,不在意,越不在意,运气之神就越容易来到身后,那些赌红眼的,一输再输的人,都是太过执着了。
“有种,现在的年轻人,真有种啊。”一个须发尽白的紫衫老头道。
就在这时,太姚儿又赢了。
接连三局,都是赢。
如有神助一般。
等其中一个老头输光了筹码,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尘,“唉,我是不中用了。”
太姚儿知道赢他很多,将一百多文钱分给他五十文,“赌局结束了,可这是晚辈的心意,您不要不接受。”
“这……你这孩子……”他愣了愣,“你给我五十文?”
“是。”太姚儿并不在意。
白衣老头道,“败家小姑娘。”
无奈地叹息,让老婆婆过来。
那老婆婆手持斧头,砸碎了五十个坛子,里面装得满满登登都是金子。
太姚儿看着手中剩下的五十多文,原来这一文就是一坛金子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