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由着她那样跪下去了。
他心里像有根针扎着,回了文家,见一家和和睦睦,早早有人备好热水叫他洗好,外面雷电不止,到了夜间雨依旧没有停。
不知为何,他竟无法控制自己走出房外,站在了大雨中。
下人慌忙叫来了弟弟,他执伞撑在他头顶,不解道,“兄长站在这里做什么?!”
他没法对人言清那种心痛。
须臾道,“我要入宫一趟。”
弟弟跟上他说,“不是才从宫中出来吗?”
他不多言,不肯乘马车,骑一匹马便去求见陛下。
宫门重重。
按理说外臣天黑后便不能入宫了,除非有陛下的诏令。
但默毒早吩咐了守宫门的人,若是文渊之,可无诏入宫,不可阻拦。
一是因为他是韩氏首徒,二是因他们逃亡若枝一路上的信任。
长夜漫漫,他终究是走到了她面前去。
她仰头,脸上的笑忽然凝住了。
文渊之自嘲一笑,她在等谁来,他心知肚明。
失了魂一般,要来劝她。
“塔兰将军这是唱哪出戏啊?”
她不答,盔甲浸了水,散着寒气,如她目中悲凉。
过了许久,她见他衣摆下滴着雨水,才意识到他并未撑伞来。
“是陛下叫你过来?”
到了这个时候,她还要追问默毒的心意,他真想把这姑娘倔强的脑子挖出来,瞧瞧是不是比平常人要小,所以除了装杀人,就只剩下默毒了。
他大可以走开,所有人都知道,文渊之厌恶蠢人,更憎恨自己和笨蛋交谈。
倘若此时转身走开,他能避开自己的一时心软,可他也会彻底失去接近她的机会。
草原上的她是自由的,如风一般。
良渚的她却是捆着绳索的牲畜,处处被摆布。
默毒蒙了她的眼睛,叫她不断拉磨。
他蹲在她面前,见她唇色苍白,不愿再对她冷眼相对,“是,陛下说你不必再跪了,他会宽恕胡捷,你不信我,也该信他吧。”
她被雨打得睁不开眼睛,摇头说,“你走吧,我知道你是安慰我。”
她叹了口气,“如果他不治胡捷的罪,他会亲自来叫我入殿。”
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臂,“既然知道,为何还要犯傻?”
心中的怒意汹涌,为何她总是这般蠢,旁人撞了南墙还知道回身找路,她偏不,非要将南墙撞一个口子走过去,永不绕路。
“劳烦文大人让一让。”
“为何?”
“你挡住我身躯了,这样他就看不见我了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