诚然,孙嬷嬷做事从来不让人担心。
“盛姑娘,别再逼我了。”
转而面对盛语卿时,孙嬷嬷的耐心已经快被耗尽了。
盛语卿显然意识到这点。
大概认为继续反抗根本毫无意义,她忽然破天荒地表现出极其顺从的模样儿。
如此反常不得不引起孙嬷嬷的注意:“盛姑娘终于想通了?”
盛语卿皮笑肉不笑地回答:“您是伺候孙老夫人的人,谁敢不给您面子?”
无人知晓她实际另有打算——先是假装顺从,接着逐步取得苏韫锦的信任,然后慢慢找出一切可供她拿来利用的把柄,最终让苏韫锦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
她不会白受这个罪的。
……
想到这儿,盛语卿才心甘情愿地换了下人的衣裳。
另一边。
苏韫锦匆忙来到前厅。
彼时,苏闻渊仍然在大吵大闹。
“哥!”
“我的亲妹妹,你可算来了!管不管……”
“你给我闭嘴!”
“什么?有胆量再说一遍。”
不出所料地,兄妹俩见面就能吵起来。
周围却没人敢阻拦,一个个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。
很快,闲杂人等纷纷跑了。
苏闻渊也就顺势恢复成正常模样儿:“演成这样应该行了吧?”他可是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大吵大闹一样。
“……我的确叫你演,但是谁叫你演成这样了?”苏韫锦根本就是气不打一处来的,只恨不能痛打兄长一顿,“好歹有点分寸呀,否则你叫别人如何看待孙家和苏家?”
苏闻渊却表现得极其不以为然:“反正你都打算和离了,孙家也就和你毫无关系瓜葛,请问你还有什么好怕的?”
问题是她毕竟仍然站在孙家的地盘上面,凡事都得小心谨慎才行嘛。
“行了,你快回去吧。”
彼时,苏韫锦只想尽快打发兄长离开。
苏闻渊却明显感到不高兴:“小白眼狼,我抛下一切事物专门配合你演一场戏,起码应该对我表示感激吧?”
别谈这些没用的。
到头来都是只靠利益说话。
“行了,倘若兄长执意不肯走的话,”若非万不得已的时候,苏韫锦断然不会想要利用殿下来达成自己的目的,“我只能想办法告知殿下了。”
提及殿下两个字,苏闻渊才终于有所收敛:“别动不动地就把殿下扯进来行吗?咱们都是提前商量好的,殿下顶多就是提个建议,实际整件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?”
继续编。
她倒要看看兄长究竟能编出什么新样儿。
“我去告知殿下。”
“你站住!”
“所以兄长到底走不走?”
“我走。”
“回去以后等我消息。”
兄妹分别之际,苏韫锦有些不放心地嘱咐一句。
苏闻渊抬手示意知道了,随即一个人迅速离开。
随后,苏韫锦便假装若无其事地来到库房——毕竟苏闻渊已经大闹过一场,也有不少双眼睛都看见了。
在众人眼里,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。
所以苏韫锦必须开始为下一步计划做打算了。
“玉器,琉璃盏,翡翠珊瑚,珍珠手串……”
库房里堆积的东西大多是属于苏韫锦的嫁妆,所以清点起来挺容易的,只是大部分东西较为贵重,托人搬运的时候可得仔细点儿。
到时人力搬运又是一笔支出。
苏韫锦默默在心里算了笔账:若是叫上兄长帮忙一起搬的话,起码还能省下一半的钱。
只因她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。
尤其把嫁妆全部转移到兄长身上以后,她手里的现钱几乎就等于没了,这时候哪能不精打细算起来?
除非她想喝西北风了。
“织锦刺绣,绫罗绸缎……”清点到布匹时,苏韫锦又要开始盘算了。
等到兄长的孩子出生以后,理所当然地就要置办新衣裳,肯定少不了用布料的地方。
所以她得提前预留出这部分东西,才不至于以后连件像样的衣裳也拿不出去,那才较真的丢人现眼。
……
不知不觉间,已到快用午膳的时间。
苏韫锦却宁愿待在库房不出来。
哪怕秋琪和东柳轮番进去劝她出来也不管用。
两人无可奈何地只能请求孙嬷嬷帮忙:“孙嬷嬷,求您帮忙劝劝夫人吧。”
孙嬷嬷随即进到库房,一上来便不由分说的拽着苏韫锦就走:“三太太,午膳再不吃就该凉了,天大的事儿也得先吃饭哪。”
提到吃饭两个字,苏韫锦才恍然觉出饿来:“我都忘记吃饭这茬了。”
孙嬷嬷半开玩笑半认真道:“三太太怕不是想要饿出病来,以此陪着老夫人一块儿受罪吧?”
闻言,苏韫锦有些吃惊地停住脚步:“老夫人的情况不好?”
孙嬷嬷由衷地叹了一口气:“这病搁在别人身上早就好了,偏偏老夫人始终忧思郁结的,导致这病总是反复发作,一来二去可不得把她身子骨折腾坏了?”
所以孙老夫人可能有性命之忧嘛?
苏韫锦有些不敢往后想了。走出库房后,秋琪和东柳立马迎上来。
两人明显都快急坏了:“夫人,你可算愿意出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