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彼此相望。

一人穿着得体。

一人狼狈不堪。

当真是讽刺极了。

良久，盛语卿忽然开口道：“三太太，你满意了吗？”

及至开口说话的那一刻，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难听。

反观苏韫锦则似乎根本不在乎什么，只是冷冷地上下打量着她。

分明她从未开口说过一个字，盛语卿却仿佛听到她把世上所有恶毒难听的话统统说了一遍，下意识地她用手捂住耳朵，同时蹲下身来不断央求着：“不要说了，求你不要说了……闭嘴，给我闭嘴……不要……”

在旁人眼里，当时的盛语卿和一个完全丧失理智的疯子没什么两样。

“夫人，我们赶紧躲远点吧。”秋琪很快感觉到害怕，本能地劝说苏韫锦躲远点儿。

苏韫锦却好似无所畏惧一样：“别担心，她奈何不了任何人。”

如今的盛语卿只配在她面前发疯而已。

过后，孙嬷嬷和三个丫鬟先后跑出来，不由分说地拽着盛语卿就走。

盛语卿本能地开始挣扎，惨叫声不断在院子里回响着。

附近的下人不由自主地聚拢过来，一个个好奇地张望来张望去：

“这声音听着好耳熟啊，是不是盛小姐啊？”

“八成就是她，我不会听错的。”

“不会吧，那个眼高于顶的盛小姐哪会发出这么惨的叫声？她是不是惹到谁了？”

“嘘，小声点儿，我刚看见孙嬷嬷了，貌似还看见三太太了。”

一阵闲言碎语过后，下人们也都不敢聚在一起议论了，纷纷各自走散。

可怜孙嬷嬷和三个丫鬟忙活半天功夫，愣是没把盛语卿拖回屋子里。

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，苏韫锦忽然开口提议道：“干脆就在院子里换吧，省得麻烦了。”

话一出口，在场的人均是傻站在原地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孙嬷嬷才有些反应过来：“孙嬷嬷，在院子里换恐怕不好吧？”

被人瞧见了不如一头撞死。

苏韫锦却很快想出解决的办法：“先把门从里面锁上，然后把外面的人全都赶走了，这不就行了？”顿了顿，她忽然伸手将一绺头发别到耳后，状似不经意地感叹道，“只是外面的风大了些，不过好在还有太阳照着。”

一句话瞬间点醒了孙嬷嬷，只见她很快笑得脸上皱纹都堆在一起了：“瞧我这个脑子怎的就是不灵光？三太太甭担心，风大点算得了什么？便是盛小姐不幸染疾了也会有人照顾，当务之急是把衣服赶紧换了。”

不错。

话粗理不粗。

“夫人，咱们走吧。”秋琪不愿待在这儿。

苏韫锦打算继续留在这儿，不过她愿意放秋琪暂时离开：“你先出去等我。”

闻言，秋琪有些震惊：“难道夫人打算留在这儿？”

苏韫锦点了点头，随即果断催促秋琪快走。

等到秋琪走后，孙嬷嬷和三个丫鬟也就开始合力帮盛语卿换衣服。

其间，苏韫锦始终都是冷眼旁观——她必须亲眼看着盛语卿所遭受的痛苦，恰似前世的盛语卿亲眼看着她的痛苦一样。

风水轮流转哪！

这都是报应。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