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说话,可孙安有话要说。
太夫人原本听见他曾受柳殊棠之请来过侯府时,眉头便皱了起来。因为做为府中主事之人,她并不知晓此事。
此举则侧面印证了柳殊棠心中有鬼,倘若真的无事,大可大大方方的请人入府。她以往在府中极受宠爱,请个人而已,又不是什么难事。
孙安语气虽然颤颤巍巍的,但口齿还算清楚。
他将月余前。柳殊棠怎么派人来蜀中找到他,请他前来盛京,又是为了何事,最后又让他秘密出京的事说得一清二楚。
若是编造的话,是说不出如此细节的。
元妙仪在孙安开始讲述此事时,便已经回身坐下,还抽空理了理自己的帔子。
柳殊棠已经听不清耳畔的声音,哪怕是近在咫尺的话语,在她的耳边也变得像嗡鸣之声。
她挣脱了碧桃扶住她的手,又抬起头去看元妙仪。
元妙仪似乎感觉到了柳殊棠的眼神,微微偏过头来,与她对视。她鬓边的海棠步摇,随着她的动作只微微一晃,便停在她肩上不动了。
柳殊棠陡然想起了她初入侯府,见到裴琳琅的第一面。
那时柳家初破家,她辗转流离寄居于侯府。
荣安侯府那么大,那般金碧辉煌。亭台楼阁,错落有致,是柳家没破家时她都未曾见过的富贵景象。
还有裴琳琅,河东裴氏的贵女,那么高贵的身份,即使是荣安侯在她面前,也似乎矮了一头的样子。
她满头珠翠,行止有仪,如同高居云端的神妃仙子一样,映衬着她如同尘埃一般。
所以当柳殊棠和元弗唯的事被裴琳琅亲眼目睹的时候,她的内心是有一种隐秘的快感的。
任你是高门贵女,名门之后,不也一样笼不住自己的夫君吗?
柳殊棠善察人心,元弗唯不过是要人哄着供着罢了。裴琳琅放不下的身段,她可以放下。
为人妾室又如何?用尽心机又如何?
这天下谁人不想过上更好的日子,她又何尝有错?
主君的宠爱,膝下稚嫩的女儿,往日里看不起她的仆妇们恭敬的眼神,还有曾经想都不敢想,现在唾手可得的珠翠银钱。
那般好的日子,仿佛还在她眼前一般。
柳殊棠恍惚间听到了孙安说道:“我瞧出侯爷已无生育之能告知娘子之后,她便给老朽厚厚一沓银钱让我速速离开京都,并且要我守口如瓶,决不能说出此事。”
她看不见太夫人愤怒至极的脸色,也看不到元弗唯望向她不可置信的眼神。
此时此刻,柳殊棠能看见的,只有元妙仪对着她那不达眼底的微微笑意。
荣华富贵,此时如同南柯一梦。
万千事由,不过是,因果相托,莫自欺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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