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玄商是被饿醒的。

刚睁开眼，她就看到一双明亮干净的大眼睛。

“你醒啦。”

小姑娘的脸脏兮兮的，但是笑起来非常漂亮。

“你……”魏玄商润了润嗓子，才重新开口，“你是谁？这是哪儿？”

“我叫小草，你叫什么呀？”

小姑娘说话的时候，魏玄商已经把周围的环境打量一遍。一个词——简陋。

她甚至觉得简陋已经不足以形容——四面墙壁是土堆砌的，屋顶是木棍和干草，地面就是最原始的土地，凹凸不平的地面潮湿发黑，整间屋子几乎看不到什么像样的家具。

而她，躺在一张用土和干草堆成的床上，草上铺了一张看不清原本颜色和图案的毯子，枕头的枕套带着破洞，露出里面充当枕芯的旧衣服。

小姑娘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，但是明显不属于她——枣红色西装外套盖到了她膝盖以下，下面是裤腿拖地的破旧牛仔裤，以及一双属于成年男人的破旧运动鞋。

这是什么地方？

他们当时被卷到了海水里，是被出海的渔民救了吗？

可是从环境来看不像啊。

七七他们在哪儿？

“姐姐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见魏玄商没回答，小草再次问道。

“我叫……玄鸟。”魏玄商用了自己的代号。同时在疑惑，为什么在2024年还有人用小草给孩子命名？

“玄鸟。”小草好像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，“是一种鸟吗？好看吗？什么颜色的？”

“？”

魏玄商刚要说话，听到嘎吱一声，门被推开了。

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妇人——穿着和小草一样，给人的感觉是把仅有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。

“妈妈！”小草拖着宽大的旧运动鞋，迈着小短腿跑过去，一把抱住了妇人的腿。

“姐姐醒了。”她指向魏玄商。

“您好。”魏玄商从床上起来，她的衣服还穿在身上，但鞋子不见了，所以只能光脚踩在地上。

“是您救了我吗？”她问道，“请问有没有见到我的同伴？我们一共有五个人，他们四个在哪儿？”

妇人对着她比划了一通。

手语……

“我妈妈说她没有见到你说的同伴。”小草充当翻译，并且主动补充道，“你是我哥哥去垃圾场抢垃圾的时候带回来的。”

“哥哥当时大家都以为你饿死了，没有人敢摸，只有我哥哥敢。我哥哥见你还活着，就把你带回家了。”

垃圾场？

抢垃圾？

这到底是什么地方？

“你哥哥在哪儿？”

“哥哥去上工了，要晚上才能回来。”

妇人倒了一杯水，给魏玄商端了过来。

“谢谢。”

刚入口，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——水是苦的。

“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吗？”她问，“为什么是苦的。”

她喝着就像是把阿莫西林胶囊里面的粉末倒进白水的味道。

听到她的话，母女两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
小草上前来，接过魏玄商手里带着缺口的陶瓷杯，自己尝了一口。

“不苦啊。”

魏玄商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。

这时妇人又从旁边缺了一扇门的柜子里找出一个苹果，递给魏玄商。

“谢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