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霉的监考员只敢在心里大骂，却一个冒犯的词都不敢说出口。

倒不是碍于晚辈对前辈的尊重，而是因为他已经深刻地认识到眼前这个人就是个实打实的疯子。

“就算……就算她犯了罪，按照流程需要先带回去审判，然后才能定罪。镇邪司不能直接杀害普通人，这是……”

“你哪只眼睛看出她是普通人？”

“可……”

“人是我杀的，有人问我会去解释，要你啰嗦。”

许天明成功让监考员闭了嘴。

通道的另一边没了动静，沈玄意重新回到了神殿。

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场景。

“守宋撑不了太久，我们先离开。”魏玄商站起来，看向站在外围不敢靠近的村民们，催促道，“还愣着干什么，快。”

村民们这才敢上前，挨个走进了光门。

最后，魏玄商示意许天明进去。

“你先进。”

“我们走吧。”武七七扶着魏玄商进了光门，随后许天明才跨进去。

……

“不……不可能，这绝对不可能！”谢小斌不信佛跳墙跟他说的这些话，一句都不信。

“我奶奶只是有些迷信，我知道她信山神，我们家会贴山神的画像，她也会定期进山上香，这些我都知道的，但她绝对不可能给狐妖有勾结，更不可能要杀我的同学！我不信，我不信你说的这些。”

“我奶奶在哪里？我要见她，你带我去见她！”

“我能明白你现在的心情，但你最好先让自己冷静下来。”

佛跳墙的态度让谢小斌陷入了绝望。

“教官……”他眼中含泪，看向佛跳墙，“我奶奶在哪里？你让我见见她好不好？”

“如果她真的做了哪些事情，我……我去跟大佬他们道歉，不要判我奶奶的罪，行吗？”

说着说着，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哭起来。

“我只有这一个亲人，你们不要判她的罪好不好？或者我替他抵罪也行，我替她进浮屠监狱，求求你们不要为难她。求求你们……”

佛跳墙微微转头，掩去了眼里的不忍。

“小斌，你听我说。”

谢小斌立即抬头看向他，像一个瞬间变乖的小狗儿，等待着主人的怜悯。

“你的奶奶，她……”佛跳墙红了眼眶，“已经离世了。”

对于谢小斌而言，时间出现了两秒的空白。

他从哭变成笑：“教官，你在开玩笑是不是？”

说完这句话，又从笑变成哭，他面部的肌肉好像和眼泪一起失去了控制。

“你……你一定在开玩笑对不对？”

……

后勤部的停尸间里传来谢小斌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
宋青宁、林晓晓、王肖和李照阳站在门外，纷纷落下了泪。

“怎么会这样呢？明明……”

明明他们已经完成了期末考核，谢小斌马上就就能回家见到他的奶奶了。

……

魏玄商是在住进医院的那天晚上，得知了谢小斌和谢奶奶的关系。

一时间，她不知道到底是身为镇邪司成员的贺刚的背叛让她更难以接受，还是这件事更让她难以接受。

“醒了。”

沈玄意忽然出声，惊动了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魏玄商、武七七和乌守宋。

三人同时从自己的病床上下来，冲向孔修缘的病床。

在四双眼睛的期待中，床上的人眼睛几睁几闭，终于完全清醒过来。

“你终于醒了。”武七七长舒一口气，“再不醒我们就要怀疑你是不是睡死过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