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,谈话的声音并不能听见。
没人清楚他们到底说的什么。
只能听到那声,清脆的玻璃碎裂音。
汪鸣他们冲进去的时候,几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。
——“宋总!你快松手!你要把他掐死了!”
——“快点,去叫医生来!”
——“叫那些人把嘴都闭严实!不准传出去一个字!”
对于那天的记忆,仅剩了这一点兵荒马乱。
从此之后,谁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。
向芙他们再次见到宋屿寒的时候,已经是当年的冬天了。
宋正河执意要告儿子谋杀,手上又捏着那段录像,所以宋屿寒被带走时,他们是毫无办法的。
客厅里,宋屿寒穿着灰色的羊绒大衣,眼神很淡漠,不过细细分辨的话,其中还有一点茫然和戒备。
“宋总,你、你没事吧……”
汪鸣和蓝羽直接两脸懵逼。
然而,宋屿寒接下来的话更让他们懵逼,“你们是谁?是父亲说的,我的助理?”
汪鸣和蓝羽:“……”
他们听到什么?
向芙倒抽了一口冷气,“屿寒哥,你、你这是怎么了?你不认识他们了吗?你还认识我吗?”
宋屿寒认真地端详了一下她,随后道:“不记得,父亲说,我不小心头部受伤,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“那、那你怎么还记得他?”
宋屿寒摇头,“我也不记得,但是有亲子鉴定的报告,所以他的确是我的父亲。”
向芙的心简直像是在火上煎熬,她强忍着怒意,又试探宋屿寒几句,发现他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不记得母亲,不记得向家,也不记得后来的一切。
前面漫长的二十多年的时光,在他身上洗刷得干干净净,没有一丁点痕迹。
怎么会这样……
肯定是宋正河搞的鬼!
向芙暗暗捏紧拳头,叫蓝羽他们陪着宋屿寒,自己则去找宋正河。
“你都干了什么?!”
此时此刻,她的良好教养也烟消云散了。
“你是故意的吧?你怎么能让屿寒哥变成这个样子?!”
过去的一切都不作数,对于宋屿寒来说也太残忍了。
宋正河明显是做好被质问的准备,“我是为他好——难道你真想看他为一个女人彻底发疯?”
“你别忘了,他当时可是直接想掐死我。”
向芙顿时语塞,的确无从反驳,“可是……”
“那个女人,到现在没有一丁点消息,如果她还活着的话,你觉得她会不找上门来吗?”
“向芙,你可是亲眼看着她跳下去的。”
“也许一开始是没人想她死,但是凡事总有例外,你们作为他的家人和伙伴,你难道想看宋屿寒为这些痛苦一辈子吗?”
“我就直说吧,我这么做确实也是有私心,因为我已经老了,兴许都没几年好活了,我就想要一个和和气气的父子关系做保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