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故意的又怎么样?明成栋,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了?”
向烽划着轮椅,慢慢挪近。
“我一直不愿意相信人心变了,一再地容忍你,结果我一死,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女儿,还有我信任的其他人?”
“不、不是!大哥,这是误会啊!”
明成栋想站起身,被瞿砚用力掐了下,吃痛地皱起眉眼,“我只是担心你的心血被不安好心的人觊觎,难不成我替你守着也有错吗?我也没想亏待向芙她们!”
“你是不算亏待,但尽把好处揽进了自己的口袋!”
向烽的声音发闷,带着无法掩饰的虚弱,“你不就是以为,我没有儿子,两个女儿好欺负么?”
“可是大哥,向芙的确是别人家的……”
“胡扯!一派胡言!”
向烽气得破口大骂,“向芙不管走到哪儿,都是我的女儿!向家拼下的产业,都是为了她和她妹妹,你算什么东西,还指手画脚起来我的家事!”
“你若要说女儿家守不住,那么我女儿的孩子呢?不就是因为知道是男孩,你才急着要动手吗?”
“我呸!你本来就是狼子野心,何必用别的做托词!”
向烽气得都快晕过去了。
向葵一把甩开秦桃夭的手,含泪冲过去给他顺背。
明成栋晓得大势已去,无力再挽回,可还是不甘心,“向烽,你光指责我,难道你就是什么好东西?你早就不念情分了,才来试探我!”
“情分?你何尝看中过情分?试探?我为何不能试探?”
向烽睁开微微闭上的双眼,目光从身侧的女儿,落到对面的宋屿寒和秦桃夭等人身上——这下总算是真的安心了,“为什么就你不行?不见得瞿砚怎样,宋屿寒怎样?谁都能摆正自己的位置,就你不能。”
“拿上你的东西,滚得远远的,从今往后,向家不会再承认明家。”
向烽挺起这具油尽灯枯的皮肉,“这是我给你留的最后的情面,以前的事就不追究了,但往后你要再犯,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。”
言尽于此,明成栋不是傻子,身上的伤口还要处理,他定然会溜走的。
厅堂内熙熙攘攘的黑衣人全部散去,只剩下疏疏几个向家的人。
向烽似乎是用完了最后一口气。
向葵再去瞧他的时候,他再度闭上眼睛,像是睡过去一样,安详又平静地靠着椅背。
向葵捂住嘴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“姐姐,爸爸他……”
“向葵,爸爸最后做这些,都是极限了。”向芙忍住喉头的哽咽,“你回去之后,别和妈妈提起刚才的事,咱们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。”
向葵只能哭着答应。
向家的这场戏剧,终于是凄然落幕。
还是按照安排,在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,向烽的骨灰盒安葬在了墓园之中。
这次是真的骨灰了。
秦桃夭和宋屿寒悼念完,走得稍远些,给向家的人留出空间。
他们静静地并肩而立,凝眸于眼前忧伤的画卷。
天空也应景的飘起来细密的雨丝。
宋屿寒抬手给秦桃夭挡了挡,“去车上吧,我带你回家。”
秦桃夭抬起眉眼,默默地把明天要回剧组的决定咽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