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烽一死,后事自然也要办起来。
之所以没有提前准备,是向夫人觉得太不吉利,坚决不肯。
因而现在就难免手忙脚乱。
向芙陪着母亲回家去,宋屿寒在忙别的,现场就只有洛逢景和向葵在。
偏偏向葵真是个小姑娘心性,面对别人的试探或者咄咄逼人无所适从,幸亏有秦桃夭主动上前给她解围,“人家的父亲刚刚去世,你这种话好意思问出口吗?”
那人就灰溜溜地跑掉了。
“桃夭姐,还好有你在,要不然我都不晓得该怎么办。”
向葵的眼圈也红得和兔子一样。
“坚强一点,以后你妈妈可是只能靠你和你姐姐了。”
秦桃夭抚着她的背安慰不已,宋屿寒从走廊的另一头回来,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:“那边已经联系好了,明天就送去火化。”
天气渐热,还是尽快让向烽入土为安。
众人自然是不会有异议的。
私底下再风起云涌,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,都是得不偿失。
追悼灵堂的事儿则是由洛家的人办妥了,时间定在了两日后的夜晚。
随着讣告下发,上流圈子里的权贵很快都晓得,向烽因病去世了。
“向烽是真的死了?”
白知弈端起茶杯,姿态悠闲。
坐在他对面的自然是云若檀,“死不死的都不重要,肯定活不长了,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——白家等了这么多年,差这几天吗?”
她微微一笑,指尖戳着窗户上的某个方向,“咱们就先等着看吧,比咱们还坐不住的大有人在,何必当这个出头鸟。”
送走白知弈,云若檀托住腮帮子,良久沉思。
秘书进来道:“副总,可以出发了。”
“嗯,悼礼送去了吗?”
云若檀袅娜站起,懒懒地问询着。
“送过去了,就是向家的人不肯收。”
云若檀呵气如兰地笑着,“无妨,不收就不收。”
她领上人手出门,车子七拐八拐,最终停在了一家疗养院前。
提前打过招呼,云若檀进得畅通无阻,一个闲杂人等都没见到。
“宋老先生,咱们又见面了。”
云若檀温和地跟宋正河打招呼。
比起上次见面,云若檀还是光照耀眼,宋正河却像是一块干瘪下去的树皮,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息。
“宋老先生可要保养好身体。”云若檀掩掩鼻尖,“你应该还不知道吧,向家那位已经死了。”
宋正河被这个消息震得半天都回不过神。
向烽还真死了?
“那、那宋屿寒呢?他又在干什么?”
“当然是为了向烽忙前忙后了,谁让别人都说他是向烽的半个儿子。”
云若檀抚摸着床边冰冷的柜面,这里好是好,就是没有一点温度和人味儿,她的内心里没有怜悯,只有毫不作假的嘲笑。
像这种男人,都生怕自己老了不体面,死了更不体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