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虽然是这么说,但秦桃夭总还是觉得不安心。
她紧一紧肩上的外套,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再度浮现。
秦桃夭猛地回头,夜风吹起她的头发,挡住迷蒙的视线。
还是……什么都没有。
“怎么了?还是觉得不舒服吗?”
宋屿寒的手指拨顺她颊边的发丝,语气很温柔。
“……不,应该是我想太多了吧。”
秦桃夭摇摇头,在他的环护下,一同慢慢地离开宴会厅。
秋季首都的天空是通透的湛蓝,秦桃夭趴在落下的车窗上,强行将那些不好的回忆随风一并抛到后面。
肃穆的宫殿,房梁高挑,流金的匾额上隐隐有暗光流动。
脚下的地砖上面,雕刻着繁复的纹,看得久了也会产生晕眩的感觉。
压抑,沉闷。
秦桃夭屏气凝神,跪伏在地面上,静静等候上座的人开口。
许久之后,细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,一双玄色的靴面出现在跟前,用金线绣着怒目的龙纹,尽显天家之尊贵。
新帝唤她,“秦将军。”
秦桃夭越发地叩首下去,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
“秦将军一心为国,但终归是女儿身,难不成真要一辈子不婚配吗?”
“臣志不在此,谢陛下关心。”
秦桃夭说得恭恭敬敬,但却有些不好的预感。
这是她在战场上积年的经验。
对危险的敏锐程度,远胜过许多人。
“秦将军说着,却不敢看朕,不知道是否心虚?”
新帝徐徐踱了几步,突然道:“不若这般,朕给将军指一条路如何?”
“如今天下太平,四海盛世,已经不再需要一个秦将军了,但朕需要一个秦氏的妃子,你觉得怎么样?”
“——秦将军,你心系家国,应该不会抗旨不尊吧?”
秦桃夭终于抬起头,望见的是新帝冷冽的下颌线。
还有那双幽深的眸子。
“……!”
秦桃夭豁然从梦境中睁眼。
怔怔地望着天板上的欧式灯盏,许久她才反应过来今夕何夕,自己又身在何处。
阳台的门微微敞开一丝缝隙,风吹醒昏聩的神智。
她捂着额头慢慢坐起,觉得有些晦气。
已经很久没做过这个梦了。
初期在流放的路上,或者说得更准确的是逃亡,秦桃夭总是会反反复复的做这个梦。
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她只能竭尽全力地躲避。
总不至于人都转世到现在,还摆脱不了过去的糟心事吧。
秦桃夭恹恹地走进浴室洗漱,楼下阿姨已经做好精致的早餐,等待着两位主人家。
“阿姨,我不要牛奶,给我一杯咖啡吧。”
秦桃夭坐在桌边,撑住下巴,闷闷地说着。
阿姨有点吃惊地问:“夫人怎的想喝咖啡,不是一直都不习惯吗?”